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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出发了。
交趾使者发狂般的在汴梁到处奔走。
“枢密院他去了,老夫没理他。”
富弼很是不屑的道:“当年交趾不断侵袭大宋边境,烧杀抢掠,大宋派了使者去,可得到了什么?得到了搪塞和不屑。如今轮到大宋来收拾他们了,哈哈哈哈!只要老夫在枢密院一日,水军就不会停止南下!”
当年的事儿这些宰辅们都记忆犹新,提及交趾,真的是比辽人和西夏人还可恨。
“他们就像是臭虫,更像是老鼠,今日咬一口,明日咬一口,咬了之后就躲回巢穴里去,以为咱们不敢过去打他,咦,以前没人想到用水军去袭扰交趾吧?”
曾公亮的问题让大家有些囧,韩琦说道:“以前水军败坏,若是派去袭扰交趾,怕是半路上就散架了。”
众人想起金明池竞标的热闹,以及那些战船的破败,不禁都唏嘘了。
“以前文恬武嬉,如今算是好了,军队重新操练起来,重建水军……”欧阳修感慨的道:“如今坐在汴梁城中,总算是不再担心辽军南下,也不担心交趾侵袭,好日子啊!”
富弼淡淡的道:“好日子是拼杀出来的。”
包拯上位,他的希望就渺茫了,所以最近富弼的火气不小。
作为他的老对头,韩琦马上就跳出来说道:“你也就才进枢密院没多久,什么你在一日水军就不会停止侵袭交趾,水军侵袭交趾是沈安的建言吧?何时变成了你的主意?还有,什么好日子是拼杀出来的,上次水军南下,你还交代不许乱杀……这人,他怎么就能这么无耻呢?老夫当真是活的太久了,才能见到这等奇人奇事。”
换做是后世,就是活久见。
这话把富弼梗的想喷血,但却占理。
富弼森然道:“韩琦,你要怎样?”
韩琦懒洋洋道:“你想怎样老夫就怎样。怎地……来做一场?”
富弼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个跋扈不要脸的家伙,就向前一步,“老夫怕你吗?”
两人缓缓逼近,包拯率先退后,随后宰辅们都闪开了。
两府之争开始了。
他们从争执变成了武斗,目前首相韩琦代表政事堂出战,而枢密院由富弼代表……不过也只有他一人。
两人缓缓靠近,就在大家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一场精彩的打斗时,富弼突然说道:“罢了,我等打架倒是无妨,可却开了个坏头,若是被沈安这等年轻人看到了,定然会有样学样,这样不好,非常不好。”
韩琦冷笑道:“怕就怕了,找什么借口。”
他虽然知道自己一掌断案几的事儿是假的,可好歹身高体胖,会打不过富弼?
富弼的怒火一过,就有些心虚了,他淡淡的道:“有御史在,到时候会被弹劾!”
韩琦一想也是,这时边上来了个打哈欠的家伙,他一边捂嘴打哈欠,一边说道:“打……尽管打,某不会弹劾,御史都不会弹劾。”
韩琦和富弼看去,却是御史苏轼。
这个……
羞刀难入鞘啊!
富弼干笑道:“你就一人,还是新手,看看那些御史……”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在场的几个御史都集体背身过去……
大佬,你们打吧,我们保证不弹劾。
宰辅之间斗殴,大家伙都没见过,连御史都想看看。
富弼强笑着,正想说些场面话,韩琦就得意的道:“看看,看看,老夫就说公道自在人心,来,富弼,咱们来做一场!”
富弼羞刀难入鞘,正准备出击时,边上有人惊讶的道:“有人打架?让某看看。”
富弼的眼中多了惊喜之色,喊道:“韩琦,你以为老夫怕你吗?来来来!”
韩琦看了来人一眼,面如土色的道:“今日算你命大,改日……改日老夫收拾你。”
来人却是赵宗谔,他悄无声息的放了个屁,遗憾的看着韩琦和富弼散了,说道:“怎么就不打了呢?”
等他再回头时,身边空无一人。
这寂寞,当真是如雪啊!
“沈安来了。”
这时外面有人吆喝一声,周围顿时就没人了。
宫门还没开,朝会还有一会儿,沈安觉得自己没晚到啊!可这些人怎么眼冒绿光的冲了过来呢?
他有些腿软,差点想跑路。
“沈安,那石头记可是令夫人写的?”
“为何后面断了?”
“黛玉后面如何?”
“宝玉和宝钗能不能成亲?”
“……”
瞬间一堆问题就淹没了沈安。
他有些懵逼,这才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了。
可他们怎么会认为石头记是杨卓雪写的呢?
这个很郁闷啊!
张八年就像是幽灵般的出现了,沈安恍然大悟。
上次他弹劾张八年,这次张八年就反手给了他一下。
你媳妇比你还出息,写的风靡宋辽西夏三国,你作为她的夫君感觉有压力吗?累不累?
此刻汴梁已经开始在传递一个消息,沈安的妻子,大宋乐平郡君杨卓雪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一本断更的石头记让人欲罢不能。
张八年太坏了啊!
这是帮杨卓雪扬名,可石头记的后面却有些不合时宜之处,否则沈安倒是愿意安在妻子的头上。
“你家娘子竟然这般大才,沈安,别藏着,改日我家娘子请人聚会,你家娘子要到啊!”
“明日我女儿就会召集手帕交聚会,回头就让她把帖子送去,你家娘子一定要来啊!”
“……”
一群官员都很好奇那位能写出石头记的杨卓雪,觉得大抵是个天才。
石头记里嬉笑怒骂,人物刻画让人难忘,而点点滴滴间都是作者对人心和人性的见解,让人击节叫好。
一个女子竟然有这等阅历和眼光,真是难得啊!
有人遗憾的道:“这等才女,可惜却嫁给了沈安,若非如此……”
“还是包相有眼光,早早就给沈安定下了,否则哪里轮得到他。”
包拯面色古怪的听着这些夸赞,觉得这些人真蠢。
“那本书……是某写的。”
“宝玉和黛玉写的极好,让人忍不住想往下看,可后面却断了。某敢断定,这是沈安嫉妒了,于是就强令妻子停笔。无耻啊!”
“多半是,这人……咦,刚才他说了什么?”
众人看着沈安,他有些无奈的道:“某从未说过石头记是拙荆写的,那书是某写的。”
众人默然。
这人诗词出色,杂学宗师,还弄出了题海之法,让科举成为了烂大街的玩意儿,他自己也成为无数‘仁人志士’叫骂不休的祸国之徒。
这样一个富有争议的年轻人,他竟然还能写?
写就写吧,不就是瞎扯淡吗?
可人随便写一本石头记,竟然就洛阳纸贵,断更之后,无数人在咒骂作者。
你这么多才多艺,还让别人怎么活?
“开门了!”
宫门开了,内侍探头出来一看,看到官员们在发呆,只有沈安一人走来,不禁傻眼了。
“这什么意思?都变成傻子了?”
“沈安,你为何要写石头记?”
有人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这也是大家迷惑的一点,“这本石头记不好写吧,除非是无所事事之人,否则谁会坚持写那么多?你这是为何?扬名?你早已名声大噪。那是为了什么?”
这是怀疑他的动机,甚至怀疑他是抄袭的。
“莫不是抄袭的?”
这般恶毒的话,自然是对头才能说出来。
刘展颇为得意甩了甩手帕,然后擦擦手。
自从有了洁癖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冰清玉洁了。
沈安止步回身,说道:“当年和拙荆定亲之后,某就写了石头记,而目的动机……只是想让她有个消遣罢了。”
他微微颔首,然后进了皇城。
张八年仰天长叹,然后竟然笑了。
“那小子,竟然是为了逗娘子开心,果然是沈安的性子,哈哈哈哈!”
张八年竟然会大笑,边上的人觉得自己怕是见鬼了。
众人愕然,然后哭笑不得。
刘展板着脸道:“这是撒谎吧?”
边上有人说道:“他撒什么慌?他诗词动人心,杂学自成一派,……那就是消遣用的,不过他比较厉害,旁人若是要写石头记这等,得关门闭户,心无旁骛的写好几年,可他一面教书育人,一面为官做事,还出征……就这么玩着写,就写了那么多……这真是……不服不行啊!”
众人一阵唏嘘,稍后消息就传了出去。
御史台,杨继年把小匣子打开,里面的炊饼还是热的。
炊饼就两个炒菜,杨继年吃的很是惬意。
家里有娘子就是好啊!每天的饭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原先他要养一子一女,还得给女儿攒嫁妆,日子没那么好过。
幸而女婿是个好的,不肯攀比嫁妆,让他不用倾家荡产来陪嫁。
现在这个小日子……每日晚饭还能喝一口小酒,美滋滋啊!
“杨御史……杨御史……”
外面有人招呼,杨继年把食盒盖上,开门出去。
一个小吏在外面,见他出来就笑道:“杨御史,刚才朝会那边传来了消息,说那个石头记是令婿写出来给令爱消遣的……杨御史,您找了个好女婿啊!”
杨继年一怔,当年沈安写了东西给女儿他是知道的,可看了一眼石头记后,他就再无兴趣。
如今被这么一说,他不禁就问道:“哪有石头记?”
“书店里有手抄的。”
杨继年一听就坐不住了,“某告假,告假,马上回来。”
众人都得了消息,看着他脚步轻快的出去,不禁叹道:“这人古板吧,可找个女婿却是个极好的,运气真是好啊!”
杨继年在出大门时,竟然轻轻的跳了一下,门子赞道:“杨御史这身板,比年轻人都好啊!”
他回身竟然笑了笑,门子不禁讶然:“杨御史竟然会冲着某笑?这天,等某看看今日太阳从哪边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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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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