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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顿不知道自己晃神了多久,只知道他刚一醒来,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仿佛已经过了永久。愣愣的往四周张望片刻,费尔顿便便瞥到一个在一旁杵着腮,无聊的扯下一片又一片的花瓣的黑色幻影。
花海无风摇曳,事情很明显超出了费尔顿的认知。他皱眉,感觉脑子里被灌了铅,也许只有这个幻影能给他一点对于现状的解释。
只是,费尔顿的嘴里没能问出任何话音,因为一股自小腿传遍他全身的诡异冰凉几乎生生冻结了他的喉咙。费尔顿低头,脚下是一条表面光洁如镜,内里却湍急汹涌的黑色溪流。
溪流?
冰霜自他小腿向上蔓延,刺骨的寒冷几乎要将费尔顿的直觉都生生剥离。阵阵眩晕袭向脑海,他视网膜上开始出现不祥的黑色斑块。寒冷之下,他的脚趾下意识扣紧,可脚底却似乎没踩到任何东西。
身上冰霜在蔓延,费尔顿惊觉自己的身体在这深邃的溪流中不断下沉。不,这不是溪流。这有着和宇宙及深海相同颜色的流水或许最深最深的世界之底。冰冷在飞快夺走他的体力,背部的神经末梢几近失效。费尔顿不由自主的弯下腰,手掌杵在了如同镜子的水面上。
他的手居然没有杵下去,而那黑色的幻影依旧在一片,一片的扯下洁白的花瓣,花瓣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轨迹,轻飘飘的落下。
费尔顿的身体仍然在匀速下沉,无可抵挡,却同样连加速减速都做不到。而随着身体下沉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费尔顿在视网膜中那不断狂舞的斑块下,忽然发现自己能看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事情。
花瓣飘到了他的跟前,落在漆黑的溪流中。费尔顿抿起发白的嘴唇,这花瓣居然有着小小的,在胡乱摆动的四肢以及因为脱离地面而紧皱扭曲的五官。它们在咒骂,它们在挣扎。可是重力仍然无情的将他们压向溪流。而费尔顿往远方张望,撕扯花瓣的幻影根本不止一个。而是放眼望去,盘膝的漆黑幻影到处都是,祂们扯下的花瓣更是延绵不绝的白色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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