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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某不过一介平民,可没有那么大气度去想什么荣华富贵。”单疾泉道,“我是佩服神君的――这世上有能一争天下,至少能叱咤江湖之力之人,就算不多,三五个总还是有的,可最终做到了‘令动朝野’的人,大概也只神君您一人。可若拓跋教主真还如当年一样,我倒也未必会追随至今了――只因要做到那些,总要付出代价,而我单疾泉如今有家有小,早已不是当年的卓燕了。神君何不看看当年那些对手,拓跋教主也好,凌厉也好,都是有家、有妻小之人了。他们固然锐气钝挫了许多,可却未必不快乐,我倒是乐于与他们为伍,只是神君你――未必能体会而已。”
“你是讥嘲我朱雀孤身一人了!?”朱雀口气凛冽,竟是一把将身边抚琴的秋葵拉了起来,“卓燕,你看好,我朱雀如今也是有女儿的,我更有徒弟承袭这一身武学――怎么,你以为我便得不到你所说的所谓‘快乐’!?”
琴声因这一拉而骤断。单疾泉看了看秋葵,没有说话。他不想也不忍拆穿他语气中的寂寞。他不知道朱雀为什么会笃信秋葵是他的女儿,可他知道这几句话已经足够刺穿他的心。
他忽然不敢想象若朱雀知道他唯一的徒弟就在自己手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让他莫名竟有些惶怕,舔了舔唇,望了望白霜的墓碑,只希望关非故能快点自此路过。
这里距离青龙谷口其实有一段距离,且并非离谷后的正道,可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关非故应会来此一转。
――就在今日午后,他曾邀关非故私下一谈――他想弄清楚白霜的身世是否真的如自己猜测。他向关非故提起杜若云这个名字,这老人竟是沉默了许久。单疾泉听他不语,便干脆将自己猜测一一倒出,等他承认或否认,可甚至不必讲到最后,他只要看关非故脸上那几十年岁月之沉都掩不住的震惊之色,便知道那一切,该都是即便不认也无法抹去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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