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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简压低声说:“讲来古怪,自离京始起,桃娘从颈子处长鳞片,一日一两片,每长时便痛苦难忍,也不敢寻医诊治,只这样硬捱着。”
沈岐山有些吃惊:“是怎样的鳞片?”
高简苦笑,指着桌上一条清蒸肥鱼:“同鱼鳞无异。”
沈岐山默思稍顷道:“这世间罕遇的疑难杂症颇多,你勿要焦急,我认得位神医名唤钱秉义,待下船即修书一封送去,他定有办法。”
“可是那位有‘华佗圣手’之称的钱大夫?”高简见他颌首顿时喜上眉梢,敬上两盏酒吃了方才离开。
邢氏看高简要走,晓得有事,叫过高澄,朝蓉姐儿笑道:“明日烦你阿姐把绣品送到舱房来。”
其它女眷亦纷纷起身,簇拥着她和澄哥儿去了。
萧鸢端着叠绣品的笸箩过来时,已是人去楼空,唯有顾佐还在听戏,蓉姐儿蹲在沈岐山脚前,歪头看只猫儿吃鱼。
沈岐山持武将坐姿,背脊挺直,面无表情。
顾佐偏火上浇油:“萧娘子可让我们久等。”
“不晓这麽快就散呢。”萧鸢陪笑表歉意,看他腰间持短刀,在笸箩里翻出个绣猛虎下山的刀套:“一点儿心意。”
顾佐连忙接过,拔出短刀套了,左看右看甚是欢喜:“萧娘子好绣艺。”
“喜欢就好。”萧鸢偷睃沈岐山,一脸儿风雨欲来,想想还是莫招惹的好,上前告辞。
沈岐山冷漠地看她,出声叱问:“你可晓我官衔秩品几何?”
萧鸢点头,听他厉道:“贱妇,既知我位高权重非寻常人物,怎还敢对我颐指气使,毫无羞耻之心,若我执意追究,杖责十数不为过。”
贱妇......真是难听!萧鸢把要送他的绣品重放回笸箩,抿抿嘴唇:“是民妇逾距,日后再也不敢。”辄身走两步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望沈大人自重。”拉着蓉姐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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