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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然轻轻抬手，推开她，然后自己扶住沙发的椅背，将背脊缓缓停直。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已经懂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王然抚着起伏的胸口，似是不敢相信他这样的想法。一步步后退，泪眼模糊的看着穆栢，一字一顿。

指尖指着心窝的位置，看着他发问，“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爱慕虚荣！为了钱可以放弃亲人、放弃爱人、甚至放弃道德底线的一个女人？！”

“……”

穆栢震住，眼前的她，泪水如流水般滑下。那滚烫的泪水不只花了她的眼睛，似乎也模糊了他的双眼。

“穆栢，我就问你一句话。”

王然凄凄惨惨的看着她，双眼被泪水灌红，唇色却泛着点点苍白。

穆栢沉沉的抬眸看向她，见她小嘴微微一启一阖，吐出几个无力的字眼。

“你曾经的决定，是否……后悔……”

泪光，在她的眸中闪烁。她就这样静静的，带着满面的泪水，带着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质问，看着他，一如多年以前，那般欢喜的看着他。

“我……”

穆栢僵住，她的声音犹如一阵电波，从他的耳膜，传至四肢百骸，令他动弹不得分毫。就连心脏，都险些快要静止。

“是我……是我将你送……”他顿住，喉间一阵梗咽，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溢出，他深呼吸一口，断断续续的开口，“是我将你……将你送出去的？”

最后一个字的字节落下，穆栢只觉得一股锥心的痛，从胸口蔓延。

“我……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将你……将你……”

他说不下去了，心口疼到窒息，几度令他感到抽搐。那到嘴边的话，似乎也经过了好几圈波折，才缓缓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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