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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水芳的气质太过泼妇,噙环一下子愣在原地,两行泪瞬时簌簌砸了下来,小姑娘低低垂首,发出几声低泣,“...听说老夫人过来了...奴是老夫人亲选出来的人,若没有老夫人,奴必定还在扬州苦苦挣扎,心里念着过来给老夫人问安磕头...”
噙环头一低,眼泪像两颗晶莹剔透的珠宝,微微垂下的头偏向衣襟,半掩住的侧脸就像脆弱易碎的瓷器。
水芳默了默。
嗯...
百花院里这么柔嫩的姑娘倒是少见...
多是如胖双一般,一力降十会的壮士。
或许,可能,大概,是她说话太过严厉了?
水芳反思了一会儿,胡乱招招手,示意噙环赶紧回去,“没规没矩的!再想来请安,也得挑时候不是!罢了罢了!赶紧回去!待会儿府里就锁门了!”
噙环低低垂首,敛眸同水芳行了个礼便翩若扶柳地向后罩房去。
后罩房离得很远,靠近侧门,挨着发旧泛白的墙砖。
二十来间后罩房并列铺开,有些女使当值去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光。
就是这光,也显得孱弱漂浮。
百花院的光,是那么的亮,小臂粗细的蜡烛被雕刻精美的琉璃罩住,安稳又高雅。
噙环移开眼神,甩了甩头,一边将这百花院的光甩出脑海,一边单手撩开了布帘子,一个屋的玲珑正好洗完衣裳出来,手还湿湿的,示意噙环帮忙搭把手把衣裳晾到屋子里的麻绳上。
噙环默不作声地踮起脚将麻绳上阴干的衣裳扯了下来。
扑鼻一股子潮臭味。
怎么可能没有潮臭味!
她们的衣裳不能得见天日!
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晾晒干!
长久以往,她们衣裳上不是好闻的胰子香,不是温暖的阳光香气,只有暗无天日的潮气!只有卑贱低微的穷酸气!只有屈居人下的苦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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