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乐自从知道陈思烁在外面有个情/人,就病倒了。
赵安宁去探望她时,她颓唐的倒在装饰着镀金铜饰的橡木床上,穿着一袭雪白的真丝睡裙,脸色和裙子一样惨白,一阵风掠过白纱窗帘,吹动起她的裙衫,衣阙飘飘,她单薄得就像一片无依无靠的雪花,仿佛随时会随风而逝。
赵安宁在床边左边,担心的凝眉看着赵安乐:“姐……”
她的床边有一碗药,一杯酒,她抬起微醺的眼瞥了瞥赵安宁,撑起身体,拿过酒。
赵安宁按住她的手:“姐……”
赵安乐一笑,醉醺醺的问:“安宁,他说他已经和张小燕分手了,要我原谅他,你说,我能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赵安宁自己也不知道。她设身处地的试想了一下,如果若兰又搭上陆子墨,她能原谅陆子墨吗?她不知道,可是,仅仅只是这么想一想,她就觉得心被揪起来一样痛。
幸好赵安乐并不要她的答案,只是继续自顾自的喋喋不休:“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又英俊,又有钱,对我又体贴,又温柔,他每天都会尽量抽时间陪我吃晚饭,甚至很有耐心的陪我逛街,他买了这套别墅做婚房,他给我准备了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的盛大的婚礼,我以为他是爱我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用力挣脱赵安宁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几滴暗红的酒洒在雪白的睡裙上,像是被命运屠戮后飞溅出来的血滴。
“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么花心的人?佛法里说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不见骨相,可是怎么见?你告诉我要怎么见!?要怎么见!?”她激动的拽住赵安宁的手腕,像想要绝望的抓住脱离无边苦海的最后一份依靠。
“……”赵安宁还是无法回答。怎么才能看得出一个人的爱情,是不是会随着时移世易而改变呢?就拿陆子墨来说,他是对她一心一意的,她相信,可生活那么长,变化那么多,他会一直对她这么专情吗?她愿意相信他会的,可是,她心头真的没有一丝怀疑吗?她看着姐姐一脸悲苦凄惶,彷徨困惑,自己也长长叹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丝绸般清冷滑润的红酒滑过喉头,在口腔里留下酸,甜,苦,各种厚重的余韵,这种复杂的味道,就像是爱情吗?
姐姐还在喃喃的说:“他说他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林凤娇都能原谅成龙,为什么我不能原谅他?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你说我能原谅他吗?如果我原谅了他,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张小燕呢?”
“……”赵安宁真像是如坐针毡,姐姐的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了,如果人生也像生物课程一样可以预测多好,H2O+O3就一定会形成2HO2,永远不会让她失望。她蹙着眉,闷闷的又喝了一杯酒。
不知道赵安乐喃喃自语了多久,头昏脑涨中赵安宁听到的最后一句是:“安宁,我也犯了一个很多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就是相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陆子墨找到赵安宁的时候,看到她子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把赵安乐挤到了窄窄的一侧,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这个逢酒必醉的丫头,陆子墨无奈的一笑,把赵安宁捞起来,赵安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认出是他,就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陆子墨准备把她抱走,可谁知赵安宁的大脑袋开始不安分的往他胸口顶。陆子墨怔了一下,轻声问:“安宁,你怎么了?”
赵安宁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像头小牛一样,拼了命的拱啊拱啊,拱得摇头晃脑,忽然一个劲头不稳,一下子往上一滑,撞到了他的下巴,疼的陆子墨捂着下巴,不住嘶气。这个丫头在干什么!以后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这一下把赵安宁也撞疼了,她揉着自己的脑门子,气喘吁吁的嘟囔道:“让我进去。”
陆子墨莫名其妙:“你要进哪里去?”
“我要,我要进到你身体里面去。”
陆子墨心神一荡,怀里的赵安宁挣得出了汗,温香软玉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她的体温和热气透过棉质的衣料,渗透进他的四肢皮肤,五脏六腑,烫得他心跳发急。她竟然……会说得这么直接热烈,恩,以后是应该偶尔让她喝一喝酒。
只听赵安宁继续说:“我要看看你的骨头。”
“我的……骨头?!”陆子墨哭笑不得,看来她是彻底醉了,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回到家,陆子墨给她脱了鞋,放到床上,俯下/身给她盖被子,听到她咕哝一句:“子墨,我们会一辈子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