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初韵，你们怎么在这。”

“小晨！你怎么来了。”

初韵是初墨妹妹，两人都在何茗店里。按照何茗之前的规定，她们训练半个时辰后要休息一刻钟，此时两人刚刚训练站姿和微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小晨，你认识她们么？”看到自己丫鬟遇见了熟人，夏砚很新奇。

“嗯，夏砚姐，他们两人是我的同乡，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是么。”夏砚点了点头，她知道小晨的家世不好，他们村子临海，又是海州与北面林州的交接。两边都不管，时不时便会有海盗过来打劫。小晨就是被那些海盗掳走，又几经周折卖到小襄楼服侍自己的。

“初墨，初韵，你们还没回答我呢，你们怎么到海州了？是自己过来的么，伯父现在身体还好么？”

小晨平时安安静静的，现在遇到了旧时好友，却打开了话茬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初墨初韵两人脸上却闪过一丝悲伤之色，“父亲他身体一直不好，你不见后没多久，他……他就走了。”

“怎么会这样。”

“后来，我们被二叔收养进门。”

“竟然是他。”小晨脸上露出恐怖之色，“那你们怎么到海州，不会是……”

初墨点点头：“他怎么会舍得收养我们，自然是把我们卖了。”

夏砚静静听着身后的交谈，心脏感觉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下。

“不过还好啦，我们遇见了掌柜的，他把我们买进来，说是可以在抱月斋工作，你刚才看到我们那边了么，我们正在训练呢。”

小晨问道：“工作，是要开青楼么？”

初墨初韵连连摆手：“怎么会，就是很一般的酒楼……不对，也不能说一般，但确实就是酒楼，我们培训的也仅仅是招待食客而已。”

“把你们买来，仅仅做个女招待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初墨姑娘！”夏砚语调很高，打断了小晨的话，看向初墨初韵急切地问道：“能不能方便问下，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初墨疑惑地看向何彦辰，何彦辰点了点头。

“应该是……三天前吧，掌柜的带了我们二十个姐妹离开人牙子，在这里管我们饭，还给我们发衣服。”

夏砚听着，远远地观察一番这二十位女子，除了初墨和初韵，并没有容貌十分出众之人。

如果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兽性的欲望，怎么可能带这些姑娘回来。

她心潮涌动，各种情绪五味杂陈。

我其实没有怀疑过你，那天，也不过是有些生气而已。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不向我解释呢。

这几天我一直在张记书坊，就是想等你，可是，你却再也没有来了……

初墨奇怪地望着眼前倾城的女子，她一缕长发顺着脸颊划过，这种发型并不常见。可应该是很妩媚的发型，在她这里，却显得有些温柔与神圣。

这个漂亮的女子，眼神中怎么会有悲哀之色。

……

“靠，还是没有，怎么可能……嗯？怎么这么安静，是夏姑娘呀。”

何茗骂骂咧咧走进店里，看到夏砚，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在这个时空还是处男吧，怎么就被当做淫贼了，那人牙子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不就好了，还需要什么契约。

他也不想想，如果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他领着二十位女子浩浩荡荡地从人牙子走到抱月斋，一路经过大小街道，该是怎样震撼人心的场景。

“夏姑娘是来送帖子的。”何彦辰边说，边将自己手上的帖子递了过去。

“是这样么，那多谢夏姑娘了……夏姑娘要离开小襄楼了？”

何茗扫过一眼，问道。

夏砚罕见地脸色泛红，羞愧不已：“嗯，郡主府的钱，自己用来赎身了。”

何茗却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道：“也好，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在下的冒失，能让夏姑娘用来给自己赎身，倒也算减缓一些我的罪过。”

别说了，你千万别说了。夏砚低着头，在心中不断呐喊。

好在小妍出来了，她三步并两步从厨房出来：“公子，您这次找到了么？”

“哎，别说了，怎么就是没有呢。”何茗不甘心道。

夏砚看见何茗的样子问道：“何公子是要找什么东西么？不知小女子能否帮忙。”

“夏姑娘么？”何茗看着夏砚，她今日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衣，宛如坠落人间的精灵，站姿挺拔，优雅且落落大方，脸庞还是那样一尘不染。

这样的人放在后世，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钢琴演奏家，在悉尼的歌剧院，在温暖的等下演绎声色动人。

放在神话中，应当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偶尔窥探穷苦的人间，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古琴，一曲清歌动凡尘，为人间送去希望。

如此的女子，会知道一种蔬菜？

可是不借着如此机会和美女聊天，也是有些太蠢了吧。

“是这样的，我一直在找一种蔬菜……”何茗犹豫片刻，便和夏砚讲起来“嗯，红红的，很圆，上面有绿色的茎叶，应该是红毛夷带过来的一种东西。”

何茗边说，边让小妍拿出纸笔画了出来，夏砚看着看着，眼睛有些发直。

“就是这样了，夏姑娘见过么？”

“这……这……”

“夏姑娘，你不会真的见过？”何茗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

“来夏姑娘，你喝杯水，慢些说。”

“这……这，这是何公子画的？”

喝了口水，夏砚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何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明明是要画里的东西，你对这一个简单的素描这么吃惊干嘛。

“嗯，我不就刚刚才画完么。”何茗失望道。

夏砚轻轻翘起了嘴角，小晨知道这是在微笑，尽管平日，夏砚连这种程度的微笑也不常见。

“何公子不要失望，其实这种东西，小女子是见过的。”

刚刚还很落寞的何茗突然打起精神，直视夏砚连忙道：“真的么？夏姑娘，见过这种食物？”

“嗯，它确实长这个样子，也是红毛夷传过来的，不过它不是一种蔬菜，而是装饰用的，叫狼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