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茗对手下的伙计很少摆老板架子，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更是如此。尤其是第一批进抱月斋的二十位女子，严格来说，她们都还没有赎身，何茗还算是她们的主人。可相处日久，她们都发现这个小主人很随和，渐渐在他面前活泼起来。

初墨聪明漂亮，是最受宠的一个。

“东家让小女子忘掉什么呀？”

“你刚才看到的一切。”

“可是公子，呆会儿打烊了小妍姐姐还要和我聊天呢。”初墨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我如果不小心，呀，又想起来了，那该怎么办。”

何茗捂着额头：“你想怎么样，说吧。”

初墨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初墨这几日整天都在店里，感觉好累呢。”

“明天后天你休息两天，不扣你的工钱。”

“真的么，那明天初墨想去街上逛逛，妹妹都没有一件新衣服，东家，扯一匹布会不会很贵呀。”

“这半个月你培训新人做的很好，回头支五两银子，作为你的奖金。”

“东家您太客气了，其实我特别想尝一次我们店的客餐，这几日抱月斋二楼的客餐都有空座，您看能不能……”

“明天你叫几个姐妹，本公子犒劳你们，她们的班就让在正阳楼培训的新人顶上。”

初墨盈盈福身：“多谢东家，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全忘了。”

几人回到了抱月斋，何茗正准备带着夏小弟前往后院，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了初墨，你把你妹妹初韵喊来，她不要上夜校了，以后和小弟一样，作为我的入室弟子。”

初墨感动得无以复加，不说她们的奴婢身份，初韵，初韵只是一个女子啊。

“以后我的徒弟，不分男女，一视同仁。”何茗这样说道。

抱月斋的后院的空房间，夏小弟规规矩矩地站在何茗身前，初韵则要顽皮一些，不时扭来扭去，看着陌生的夏小弟挤眉弄眼。

这也正常，初韵是个不过十一岁的女子，放在后世还是小学的年龄，当时何茗买下她也是禁不住初墨苦苦哀求。女孩的早熟和家境艰难让她成熟地很快，可放下心防，谁不愿做回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咳咳。”何茗清清嗓子，“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徒弟了，我对徒弟要求很严格，却也不严格，我规定的学习任务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学习之外，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我不会限制你们。以后你们每月到我这里领一笔钱，就当是补助吧，五两银子，够你们在海州租个房子简单生活了。”

夏小弟吃了一惊，做学生还能拿钱的好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初韵却随便多了，不屑道：“东家你又吓我，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你的学生了，你教的那些东西哪有多难。”

何茗笑了笑：“叫我师父，还有，做我的徒弟可不比夜校，夜校一个月学的内容你们最多用五天便要完全掌握，你还觉得简单么？”

初韵咂舌：“怎么可能……那么多东西。”

“这算什么，你才接触最基础不过的内容呢。”

初韵眼咕噜一转，捏紧小拳头道：“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何茗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脑海不禁想起后世一些这么大的女孩，他的QQ微信上也加了一些刚刚十几岁的孩子。翻朋友圈总会看到她们总会故作老成地说什么真想回到古代，忘记一切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真是好笑，他们能忘记什么？九九乘法表么？

相比之下，古代的孩子为了改变自己命运，真的要纯粹懂事太多。

咦，为什么我的微信上会加十几岁的女孩？

......

这边初韵看何茗没有说话，以为是不相信她，邀功般道：“师父你不相信我么？我现在可厉害了，三位数的四则运算完全难不到我，我还自学了分数和负数，马上准备看三角形了。”

何茗摸摸她的头：“初韵真厉害，不过你怎么自学的？”

“小妍姐姐那里有师父写好的教案，我拿过来看了几天。”

一旁的夏小弟目瞪口呆，只觉得两人真厉害。

什么叫四则运算，负数和分数是什么，三角形有什么好学的？

四书五经呢？

何茗发现了夏小弟的迷茫，开口道：“做我的徒弟，小弟可能会有些不习惯，我一不教四书五经，二不教吟诗作画。”

“那师父教什么？”

“价值。”

“价值？”夏小弟咀嚼这两个字，从何茗口中说出，感觉和之前理解的有些不同。

“对，人的所有驱动力都是来自价值，价值可以是实体的，这栋楼是价值，客人吃的饭菜是价值，我们收的银子是价值。价值是可以是抽象的，小弟你卖菜，将菜从地里送到需要的人手上，这是在创造价值，我有一个酒坊，酒坊里的伙计发明一种新酒，这也是价值，我为你们授课，以后你们学以致用，这更是价值。”

“救死扶伤是价值，见义勇为也是价值，皇权至高无上，吸引野心家坐上皇帝宝座的也是价值。我教你们的，就是如何认识价值，分配价值，创造或者引导他人分配价值，你们有谁若是对此不感兴趣，可以离开。”

何茗没有对皇权的敬畏，两个小孩也还小，没有差距何茗的话有些大逆不道。相反，他们被何茗吸引了，尽管不是很懂，但他们仍旧感觉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何茗第一天并没有着急教他们知识，而是试图开拓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多少理解自己，相信对今后的学习很有裨益。

时间飞逝，很快夜色袭来，何茗说了声下课，缓缓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的是小妍：“公子，你出来了。”

“怎么在这？站了多久了，进来休息一会。”

小茗笑道：“没站多久，小妍不累。”

初墨在等初韵，忍不住说道：“小妍姐姐早就来了，足足等了东家三四个时辰。”

仿佛为了回应初墨，小妍的额头淌下一滴晶莹的汗滴。

何茗心疼坏了，房间内有一张床，何茗扶她坐在床上。

“对不起，今天第一天，没注意好时间，下次你来，直接进来就好，干嘛在门外傻等。”

“没事，小妍怎么能耽误公子呢…….公子你干什么？”小妍大窘。

“别说话。”何茗半蹲著褪去小妍的鞋袜，轻轻为她按摩脚掌。

“站了这么久，脚麻吗？”

小妍正感动无比，猛地吃了一惊。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脚麻吗？”

“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脚麻吗？”

“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