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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大厅里的人太多,声音也太多,跟阳光搅在一起,好象一屋子的蠓虫在飞。那蠓虫也是灰尘变的,无孔不入,转瞬间却又化为尘土。落在人耳朵眼里,仿佛时间与生命的皮屑。在它嗡嗡做响时,一切还显得那么重要,可一沉寂下来,你就再也想不出它的意义。
这是一间奇怪的大厅,因为对于已经破败的咸阳城来说,它实在太大了:歇山式的屋顶;三尺高的台基一水儿由两尺宽的石条砌就;七间阔三间进深的格局;二十多根大柱斑驳的露出里面黑色的底漆;门口二亩见方的空地,就是县衙门比起它来也显得寒酸鄙旧了。
可它其实也旧了老了,虽还不至于寒酸,却像个只剩骨架没有肌肉的巨人。
——它原来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性厮闹的场所,而是一个祠堂。
这时厅前还挂着“沐泽承霖”的匾额,它在咸阳本地也就被简短的称为“沐泽堂”。
厅里或站或坐、或席地而卧的好有百数十人。
见到这场面的人只怕都忍不住骇异,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门口纱帷碧盖地停了几辆绣毂香车,也有的马儿雕鞍玉辔,可它们旁边就是一头随地扔着驴粪蛋的瘦驴。厅前本来宽敞的尘土地上,这时被一个个煎油豆腐的,卖卤肉的,做羊肉泡馍的,炸馓子的大摊子小挑子塞满,它们就混同在那些驴马骡的牲口堆里。
天上的太阳直白白地照下来,那些牲口的气味,人的汗气,食物的香气,都明澈澈地静止住了似的,互不干犯。偶尔有人动作大了点,或是哪匹马儿打上个响鼻,再或有一个小孩儿跑过,那些各安其事的气味便媾合混同在一起,掺合成一种说不上是愉快还是烦恼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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