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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笑又在躲环子。
一切都只为他无意间提了一句“伐柯”的事,然后,地动山摇般,环子就再没叫他安静过了。
田笑只觉得头大如斗——怎么凡事只要一沾那古杉的边儿,那小妮子就跟疯了似的——整个咸阳城现在都这样。
田笑无奈之下,只有对她大吼了一声,然后有多远就躲多远了。
现在回想起来,一吼之下,环子那眼泪直在眼框里打转的样子,也说不出的可怜。田笑不由硬起心肠,努力去回想那妮子回回眼泪还没收回去呢,又马上没心没肺的笑出来的样儿。这丫头,伤心从没超过过一盏茶的工夫的。这会儿,只怕又去找她那“线线姐姐”吹古杉的故事去了。
“线线”——这两字在田笑脑海里跳了跳,不知怎么的,田笑武断地认为她应该姓“蓝”。因为这听起来更有一种细眉细眼、小家小户认认真真过日子的静婉。
他正闭着眼睛躺在一个废园子里。
那园子在咸阳城兴废过数道的“兴福寺”后边。咸阳已朽,兴福寺的佛法也保护不了它,甚或它都护不住自己的围墙。那院墙都残破了,里面长着尺余高的枯草。
田笑就躺在那枯草堆里。他脑子里想着佛陀与粪陀之间的关系。在对付这不知其所谓的生命与无聊的时光上,田笑自有其无意义但快乐的处理之道的。
可他脑子深处一直隐隐不安地抛不掉些什么:他为什么今天会吼环子?环子虽说是个碎嘴的喜雀,可一直也是一只他很欢喜的喜雀呀。一向她问东问西、着三不着两,缠缠杂杂、喜欢刨根究底,自己可从来没不耐烦过,一向都很有兴味地给她解释,为什么这次就这么不耐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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