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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叔牙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化侍,老辣浑浊的双眼里溢出几分失望神色。
他弓着身子抬起安化侍的下巴,柴草般干枯的食指轻轻搓捻其无须白净的皮肤。
好似晚节不保的地痞老叟在调戏青楼雏娘,但安化侍的冷汗已经在下巴和手指的贴合处汇流成川。
“我养了你十九年,这是你第十三次跟我说谎话。”
温叔牙抽回手指挤了两下眼角,借着粘在指尖的温润冷汗,将藏在蜡黄眼廓里的眼屎摩擦干净。
但那股气氛浓烈的失望与恼怒情绪依旧堵满了眸子,眸子里少年不断吞咽口水的硕大喉结儿剧烈起伏。
“脱了上身,跟以前一样不准叫。”
安化侍闻言沉闷点头,浑身上下也随之震悚了一下。
好似憋尿太久寻不到茅厕的家伙突然打了个激灵,只不过此刻的安化侍浑然没有这种释放的畅快。
他脱下上身衣袍,露出一张纵横交错好似蛛网般的结痂躯体!
温叔牙从马车上取下赶路的马鞭,鞭子修长拖地盘曲似蛇,材质亦是上等牛筋盘得圆润。本是褐黄色的表面布满珊瑚般浓密的血丝,不经意看仿若一条烹饪卤煮的新鲜大肠。
鞭子比温叔牙的拇指还要粗实几分,除了尾部偶尔挂坠的几根马毛外皆是血迹斑斓。
“啪——”
一鞭下去,安化侍的后脊背立时皮开肉绽!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左侧肩膀蔓延到右侧盆骨,血肉朝两侧翻卷皱起层层剥离,好似一张被人无限拉长的烈焰红唇。
安化侍即便早有预见,此刻亦是汗流如瀑浑身剧颤。
他像是收割玉米后被农夫剧烈抖动的簸箕般高频战栗,面色更加惨白几分毫无生机!
“今日你做错了事,而且还不是小事,往日里让你咬着的巾帕便不给你了。老夫再问你一遍,客栈里究竟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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