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小妹不知在那个摊位抢了一个破铜锣,她之前听说姑父就是用铜锣指挥搬运蔗糖的,今天轮到她庞小妹大展手脚了。
“咣咣咣~~”
“所有人都看过来,发糖了,发糖了,天底下最好吃的糖,只发给小孩子,大人就不要往前凑了。”
“哎呀,这是谁家的闺女啊,这么泼辣。”
“还能是谁家的,庞家的那个。”
“哦,就是她啊,可惜了,长得如此美貌可人,居然跟个泼妇似的,可惜!”
噹,铜锣砸在他的头顶。
“可惜你老娘,你个狗贼,再嚼舌根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来、来、来,兄弟们好久不见,今天不醉不归。”
“我们天天见,是你好久不见。”
“哈哈,德孺现在浪子回头,不和我们这些人一块玩了。”
“是啊,听说德孺给他姑父当护院。”
“哦?他姑父是什么身份?”
“哈哈,就是那个不敬圣人,被太学生打的半死的方承志。”
“原来是他啊,我还挺敬佩他的呢。”
“敬佩他什么?”
“他的同年都被差遣各地任命,只有他还在汴京无所事事,他还美滋滋的,要是我啊早就跳河自杀了,他的脸皮之厚让我敬佩。”
“啊哈哈......”
庞恭孙对他们的嘲笑十分愤怒,他坐下来恨恨的瞪着他们,将他带来的那两包白糖和冰糖用力的摔在桌子上,油纸包破碎砂糖和冰糖散落。
“哼,算我庞恭孙有眼无珠,认识你们这群垃圾,本来还打算给你们带点礼品,我看还是算了。再见,后会无期。”
庞恭孙说完就推开怀里的小美女,怒气冲冲的冲出包间,带着狗腿子离开青楼。
包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几个人面面相嘘。
“切,他走了正好,有什么了不起。”
“对,大家喝,他姓庞的不过一个废物,走了就走了。”
“来,干杯。哎,那个小姐别走,那家伙走了来我这里,今天我要双开,哈哈。”
一个小姐捡起一块透明诱人的冰糖拿在眼前观察,她们这里汇聚天下人流,她们这些从业者也见多识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这是什么?礼品?难道是吃的?”
小姐伸出灵活的舌头绕着冰糖习惯性的绕了一圈,顿时她双目微微一亮,好甜。
“小姐儿,干什么呢?”
“呸,人家可是卖艺不卖身。”
“我呸,就你还卖艺不卖身,上次老子还......”
“哎呀~~,哥哥不要闹了,你看这是什么,好甜。”
男人拿起一块白糖尝试性舔了一下,然后整块放进嘴里。
“咯嘣、咯嘣!”
“嗯,好吃,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甜。”
“这种细小的也好甜,这好像是糖?”
“这么白的糖?不可能吧,你见过这么白的糖吗?”
“没有,这么甜不是糖是什么?这好像是庞恭孙带来的?”
“嗯,是他,好像还说是送给我们的礼品。”
“咯嘣、咯嘣,好吃。”
“哎呀,德孺怎么走了,快把人请回来。”
庞恭孙满脸失败的走回家,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失败,那些相交多年的狐朋狗友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姑父交给自己一个任务自己都给搞砸了,姑父对自己满怀期望,还想将白糖全部交给自己管理,自己却连第一个任务都搞不定。
“我真是太笨了,太失败了。”
庞恭孙垂头丧气的走到大门口,就见远处一大队马车欢天喜地的赶过来,打头的一个女人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
“好一个巾帼女郎,咦?这人怎么看着像小妹。”
“咦,大哥,你不是去和那些酒肉朋友去喝酒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让人家不跟你玩,你自己灰溜溜的跑回来了吧?”
庞小妹意气风发,张嘴就伤人,庞恭孙被她说中心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不说话,闪开道路躲到一旁。
庞小妹发现了他的异样,咯咯直笑:
“咯咯,大哥你不会真的被人家赶出来了吧?你也太逊了。”
庞恭孙怒气上涌,怒道:
“你有没有完,你一个女孩子家,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看我回家告诉父亲。”
庞小妹傲然抬起头傲娇道:“哼,就知道你喜欢打小报告,你想说就说吧,我才不怕他呢。”
庞恭孙气极:
“你......好,你不怕,等爷爷回来我告诉爷爷,让爷爷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这么大了还疯疯癫癫,我庞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庞小妹最怕庞籍,听到庞恭孙这么说一下子就眼红了,哭道: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嫌弃我,我不理你了,你们那个家我不回去了。”
后面马车上撩起车帘,月娘探出头,叫道:
“官人,不要和小妹开玩笑。”
“哼!”
庞恭孙冷哼一声,抱着胳膊不说话,庞小妹现在嫁人确实是一个问题,别人十四五都有人上门提亲,她倒好,十七岁了还没人上门,你说能不急吗。
月娘抱着儿子走下车,大儿子跑到庞恭孙身上亲热,月娘走到小妹这边,劝解道:
“小妹,别和你哥生气,他是替你着急,你以后也收敛一点....算了,今天你是出名了,这下子都知道你的名号了。”
小妹跳下马,气哼哼的道:
“哼,知道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才不要嫁人。嫂子你别惯着他,不然他能气死你,我看他刚刚在青楼回来,你闻闻他身上还有狐狸精的骚味。”
月娘低头黯然,沉默一会儿道:
“回家吧,挡在这里让人家看笑话。”
庞恭孙抱着儿子在路边不敢说话,全程听着妹妹对他的控诉,还有妻子的默默承受,儿子在他身上闻闻,疑惑道:
“姑姑说谎,爹爹身上没有骚味,只有香味。”
“嫂子你看,我就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吧,这么小就不是好东西。”
庞小妹瞪了一眼庞恭孙父子,牵着马往家走,月娘转过身将孩子抢过来,转身就走。
“月娘...,你不要误会,我去青楼是因为.......”
“好了,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
庞恭孙无语,他这次真的是有任务啊,不是去喝花酒,而且还没玩就回来了。
“德孺兄~~~”
“庞兄~~”
七八个人一路奔跑,见到庞恭孙高兴地大叫,来到近前气喘吁吁。
“德孺兄,你怎么说走就走啊,兄弟们还没有玩尽兴呢。”
“对啊,德孺兄这一次是兄弟们怠慢了,走,回去给你赔罪。”
庞恭孙一脸懵逼,到底咋回事?刚刚还是一脸不屑的狐朋狗友一转眼就成了知己了?
“你们这是?”
“哎,德孺兄,我们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半月没见脾气见长,怎么还走了呢。”
“是啊,我们还以为你去茅厕了呢,等了半天没见你回来,这不全都来找你了。”
“对啊,德孺,哥哥痴长几岁这次可要批评你,你是不是赶着回家陪老婆?怕老婆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
“走,咱们回去继续喝,这一次可要好好聊聊。”
“对了,德孺,你留在那里给我们的礼品是什么东西?我还没见过这么白、这么甜的东西呢。”
“是啊,尤其是那些细沙一样的东西,太完美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顶级青盐呢,没想到是甜的。”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