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不足,后劲不够的虚弱之音,糅杂着怒意,却格外掷地有声。
沈羲和与萧长彦转身望去,就看到天圆搀扶的疾步而来,眉宇间藏着隐怒的萧华雍,似乎因为方才一句话,而岔了气,忍不住剧烈咳嗽着:“喀喀喀……”
他身后跟着似闲庭散步,一袭月白长衫的萧长卿。
“殿下……”沈羲和急切迎上前,动作自然娴熟地抚上他的后背,轻轻为他顺着气,眼底笼罩这一层忧虑。
咳了好一会儿,萧华雍才好似顺了口气,勉强对沈羲和扯了个笑容,轻轻拍了拍她搀扶胳膊的手:“无碍。”
安抚了沈羲和,这才过头,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对上萧长彦:“助长灾民抢掠之风,你可认?”
证据都摆在了面前,萧长彦便是想要不认也不成,幸得他行事谨慎,虽然有偏颇包庇灾民之嫌,却没有人抓到是他命人带动灾民去劫掠。
萧长彦垂下眼帘:“登州百姓历经数月干旱,方才迎来一场甘霖,喜悦之情尚未退去,甘霖变成了水患,本是辛苦劳作颗粒无收之痛,转眼流离失所,些许百姓更是家破人亡,可谓迎头痛击,难免有激愤之下行事不妥之况。
臣弟担忧此刻若再对他们施以严惩,会激起民愤,理智全无之下作乱,使得登州陷入水深火热,故此只得使以怀柔之策。”
“好一个怀柔之策。”沈羲和嗤笑一声,“景王殿下怜悯百姓,同情弱者,是殿下心胸宽广,可殿下却借此压榨大户,用他们的家底为自己博了个好名声。难道他们便不是登州一同受难的百姓?难道他们因为祖辈的累积或是自身的聪明积攒了家底,就活该成为被压榨之人?
殿下可知,若此事传出,日后何人敢行商上进?岂不是人人都唯恐哪日便成了砧板鱼肉?争相畏惧的后果,便是令百姓惧富,如此一来,家国钱财收支锐减,时日一久,国富民强便是空谈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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