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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国公府,陆畔的那几间“实验室”里。
铁皮子车的画图,才画完车轴。
屋里陈列着,才制作三分之一的沙盘。
黑板竖在一旁,上面写满字迹。
给父亲讲解这些。
父亲常年在外,说话做事糙得很。
总是打岔,总是嫌他啰嗦,还埋怨母亲怎么给教的,连讲话也一板一眼,似乎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大年三十,全家人终于聚齐,共同守岁。
父亲当着一众奴仆的面儿,大咧咧问,就没有相中的姑娘?也似乎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而此时,陆畔抬眼看向被扑簌簌雪花覆盖的皇宫,心想:父亲应是离目标地点更近了吧。
先皇驾崩很突然。
三十夜宴,出现见过百官,后半夜却惊得噩耗。
以至于,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以至于,大年初一,一宿没合眼的父亲,没有乘马车,再次骑上战马离家。
上马前,父亲有那么一瞬,身影僵硬了下。
不是从武之人,压根不会发现丝毫异样。
父亲急忙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带着小心翼翼,怕儿子发现会担心。
他很配合,当时在摸战马,假装没注意到。
但心里很清楚,那是父亲的寒腿病犯了。
心,也当即是像被什么东西刺痛。
七年时光,大将军王常年驻守征战在外。人人只知国公府权力滔天。
七年里,他从不向外人道,隐瞒在心底深处,其实是从十岁开始,珉瑞最高兴的事是父亲归来,最伤感父亲离开。
丧钟骤然停下,似乎还带着回响。
肩膀身上满是雪的陆畔,耳朵冻得通红,立即收起儿女情长,收起望着漫天大雪眼里流露出的惦念,带领禁卫军站起身。
今早的丧钟,结束了。
每日,卯时末(不到七点),午时(12点),戌时(晚八点),都会敲响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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