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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若回到营帐中的时候，吕婕妤正坐在榻上抱着她的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也许是在母亲的怀里，那个孩子没有再哭，睡得很沉。

她看见观若走进来，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又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她肯安静，对于观若来说是最好的事情。昨夜她没有休息好，趁着晏既在营帐外不知道要做什么，嬷嬷们还没有将她们赶到河边去为士兵浣衣，她想再休息一下。

观若刚刚躺下来，吕婕妤的声音就如往常一般响起。

不再是趾高气昂，或是含着明明白白的嘲讽的语调，“外面在做什么？我好像听见了那个将军的声音，他是要来把我的孩子带走的吗？”

观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从昨夜到今日，她实在积攒了足够的郁气。难怪吕婕妤从前在梁宫中的人缘似乎并不比她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妃好多少，她实在太不会看眼色。

想要一个人救你，你至少得先让那个人活下去。

观若没有回话，吕婕妤也有片刻没有再开口。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观若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只剩下一点点模糊的意识，她以为自己很快能得到休息，却又听见了低低的哭声。

是吕婕妤，“娘娘……娘娘……”

观若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翻身坐起来，忍了许久，才将一瞬间涌入她脑海的郁气压了下去。

从前在云蔚山的时候，李三郎总说她的脾气太好了，若是在外面，恐怕要叫人欺负。那时候他大约还不知道她是从梁宫里出来的。

她那时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说，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在“外面”生活。他们的日子明明过的很舒心，山中岁月平淡，却并不无趣，没有什么值得让她生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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