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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灯笼透着幽幽的光,悬于华盖之上轻摇浅晃。
微弱的光影时而晃过阿咸酣睡的脸。
娇嫩如花瓣般的小脸略显苍白,长长浓密的羽睫如小扇子般覆下,一头乌发用黄杨木簪盘成抓髻扣于头顶,即便是扮做男装也难掩那清丽容貌。
一缕秀发悄无声息地从发髻中散落下来,挂到了脸边,似是一缕青烟将乔声瑞的心儿某处慢慢点燃,暖暖的,柔柔的,让他不由地心头发颤。
他,很想伸手将那缕头发盘上,然后轻轻地抚摸那鸦羽般的青丝。
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握紧,终是强忍着没有伸出手去。
他是朝廷七品官员,她是待字闺中的小娘子,这样女扮男装在他身边查案已是不妥,若是有朝一日被世人知晓,那么于她、于他都是名节俱损。
父亲因治水有功,升工部尚书兼侍读。后也因为治水,积劳成疾,去世前上遗表得一子以世恩荫。他是家中独子,已到弱冠之年,之前两次科考落榜,倒也有些心灰意冷,得了此机会,便去了吏部参加铨试,差遣至这秀州乐溪县任职。
然后就在到了乐溪的第二个月,遇见了阿咸。
乔声瑞怕惊醒了阿咸,不敢妄动,僵直着身子坐着,在这静谧温香的夜色中回忆当初遇见她的情景。
那是初夏时节,上任月余的乔声瑞领着县尉、主簿到郊外查访民情。
忽逢一村庄田埂边两妇人在那争执,上前查问得知是为了一枚金指环。
见来了官,名唤张二娘的妇人二话不说,跪地哭诉:“县令您可得为奴家做主,这指环是奴家出嫁时的嫁妆,平日里都不舍得戴,一直用绒布包着收在樟木箱子里。今日家中无米下锅,这才拿出准备去城里当了换些银钱,却不想半路掉了。奴家回身便寻,却见这孙婆子弯腰拾了,奴家上前要回,她却说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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