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巨侠在得知自己没救了之后，本想安然度过这最后一段时间，到受不了的时候便自绝性命。可是没想到，却又在命不长久之际，得知了你做的这么一档子事。”

“所以，他托葵公公找上了我，然后，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其实，我挺替方巨侠觉得悲哀的。”木小九看着方应看“因为到了这一刻，你依然不曾因为方巨侠的死有任何悲伤。你的颤抖，是因为你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杀方巨侠。若是早知如此，放任我活下去多好？毕竟在这一整局棋中，你所想的，一直是脱离方巨侠的掌控。最开始，你引外域势力入境，是想要等到完颜洪烈离开京城的时候，跟着一起离开吧。可是，方巨侠不死，终究还是让你如鲠在喉，所以你动了杀心。偏巧，这时候我知道了方巨侠将死，米苍穹又爆出了你的种种作为。于是……”

“于是你的局就布成了。”方应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在压抑着笑意一样“好棋，好棋，机关算尽，偏偏痕迹一点不重，东拉一点、西扯一点，凭借着四个表面上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你就下出了这么一步好棋。不愧是酒公子，厉害，佩服！”

“过奖了。”木小九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你也不差，只可惜，你犯了错。走在我们这条路上，不犯错都要死，何况是犯了错。”

这一刻，狄飞惊只觉得豁然开朗，心中一直压着的那个问题突然得到了解释。但是随即的，他看向木小九的目光中，多出了一抹悲伤。

方应看终于抬起了头，而他的嘴角，赫然正挂着一丝血色。

“是啊，不犯错，也要死，何况我犯了错。”方应看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豆粒大小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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