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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文君秋水般的明眸轻轻眨动,仿佛一粒小石子投入其中,泛起一层层细小又荡漾的波纹,道:“哦,何郎君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指点天下,一派风流,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可京口哪里有什么何姓的世族,或者说,是文君孤陋寡闻……”
何濡神色归于平静,眼睑垂下,道:“不过寒门小姓,郭夫人没听过也是寻常。况且天下事天下人皆可得知,只看你用不用心,费不费神,与什么世族不世族的关系不大。”
詹文君笑了笑,又问了徐佑一些途中的见闻和趣事,听说左彣竟是袁阶府中的军侯,出籍后自愿跟随徐佑千里远赴钱塘,很是夸赞了几句。说话的工夫,刚刚奉命离开,去调查至宾楼里发生的事情的那个婢女推开侧门走了进来,到千琴身前低声说了打听回来的情报。千琴点了点头,玉容浮上一丝萧杀之意,转对詹文君道:“女郎,詹珽确实和窦弃在房中密会,说是杜静之取自神鹿的鹿脯失窃,找不到偷贼,所以由至宾楼赔付窦弃一切损失,不计……不计代价,以全詹氏的名声和信义!”
詹文君叹了口气,道:“詹珽也是糊涂,再怎么说,詹氏也是他立身的根本,联合外人,出卖宗族,要是传出去,他将来如何做人……”
千琴竹筒炒豆一般,极快的说道:“我看未必,人家可是好算计呢。神鹿的肉价值几何谁也说不清,千金也可,万金也可,真要因此将整个詹氏赔了进去,外人说不定还要赞詹无屈有古仁人之风,破家守信,当为万世之表,谁知晓他竟然是只喂不熟的狗呢……”
女子说起阴阳怪气的话来,力度果然比男子更胜几分,徐佑不由侧目,这个千琴样貌很说的过去,可说话又急又快,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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