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宫格光芒闪耀，触手可及的第五格却分外黯淡。

曹利将赵汉献献祭后再加上卡牌交换器，获得一张珍贵【前进牌】。

他只需等到下一轮先后手顺序乱换，便可使用卡牌进入最后一格。

“孟随……我们……”顾清莲打破沉默，希望孟随做出决定。

她内心已经有了想法，自己多半会被作为牺牲品来换取卡牌。

原因很简单，孟随和仇寒锋并肩作战过，已经将对方当作同伴，而自己不过一个扰乱计划的不稳定因素，孰重孰轻十分明了。

救人真的错了吗？

如果我不多事，孟随他已经把曹利等人解决了吧？

少女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仇寒锋第二人格仍占据主导，他不见紧张，一脸不明笑意道：“我们就差一张牌，前进也好、战斗也罢，现在只需要献祭筹码，胜利唾手可得啊。”

“闭嘴，我很烦。”孟随心中本就厌烦不已，现在仇寒锋第二人格还来参和，他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顾清莲第一次见孟随用如此严肃语气说话，心中不由得一颤，居然对身边的清秀少年生出恐惧来。

确实，现在孟随笑意完全收敛，一股不怒自威气势压迫力极大。

仇寒锋笑嘻嘻道：“怎么？气急败坏后准备卸磨杀驴？你打得过现在的我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孟随话音刚落，仇寒锋扭转身体就往他左边突袭！

然而仇寒锋快到肉眼难以看清的身影忽然一滞，像被按暂停键般停在原地，连手脚也无法动弹。

孟随佩戴好缠灵手套的双手交叉向后拉扯，钢丝摩擦皮肉的咯吱声在仇寒锋身边不断传出，他疼得秀眉紧锁，两把武器叮当落地。

千丝切割牢笼！

“你尚未掌握探查细微源灵气息能力，所以我使用技能后你还往枪口上撞，人外有人懂不懂？强如赵汉献也不过是一干巴小老头的傀儡！”

孟随食指一动，千丝牢笼内仇寒锋低下的头颅被拉扯昂起。

“你战斗时我观察到你喜欢往左边攻击，牢笼都给你做好了，就等你钻呢！”

其实孟随没有杀仇寒锋的意思，他单纯想简单教训一下他体内狂妄的第二人格。

孟随把双生猎杀者交给仇寒锋后，已经把他当作自己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谁承想他体内还有个危险因素存在。

“你战斗技巧不一定比我强，但战斗意识却强得太多，不靠无数次生死厮杀根本无法锤炼出……才十六岁吗？有趣，有趣！你赢了，现在来吧，做出你的选择。”

仇寒锋仰头大笑，他已经完成诱导步骤，现在就等孟随选择。

“不讨喜的家伙。”孟随懒得理他。

“规则里说献祭位一切都可以当作筹码，我现在想是否将你们四肢等献祭出，等离开遗迹我会绕远路帮你们取得断肢重生的东西。”

一旁顾清莲见孟随不再气愤，鼓足勇气摇头道：“行不通的……万一我们献祭筹码不足，很可能会失去最后机会。从曹利做法就能看出，他两次献祭分别得到前进牌和战牌，献祭筹码也愈发重要……所以牌型出现几率不一定随机！”

“嗯？”孟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规则里提到‘献祭权重系数、牌型随机偏向性与献祭位强弱有关’，加上曹利两次献祭，我们可以大致得出‘系数×基数’的等价交换公式。”

“想要抽取最重要的前进牌，要么扩大基数，要么……提高系数——将献祭位最大筹码献祭出。”

孟随也同意点头，顾清莲逻辑上没有差错。

等价交换五宫格看似机遇满满，实则冰冷无情。

当你将身边一切，包括人类情感抛却时，才能等价交换到胜利！

“哈哈哈！没错，小姑娘说得没有错，偷奸耍滑行不通的，把人献祭才有机会……”

“闭嘴。”孟随打断狂笑的仇寒锋。

仇寒锋仍不惧道：“我知道你在犹豫，但我劝你把我献祭了！一个强于赵汉献的C级传承者足够换到前进牌或战牌……你犹豫也没用，不献祭我，我出去后也会找机会杀了你！”

嘭！

孟随佩戴缠灵手套的左手握拳，狠狠往仇寒锋俏丽俊脸上砸去，他一边白嫩脸颊立马变成紫青色。

“你的话有些多了。你可以死，但仇寒锋要活着，他是我能够托付后背的同伴！”

“没错，我该死，你选择献祭我就对了。”

“什么意思？”孟随觉得他话里有话。

仇寒锋嘴里吐出一口血水，惨笑到：“你怎么还如此愚钝？你放心献祭我就对了……快献祭仇寒锋体内那个肮脏！卑微！畸形！冷血！的寄生虫啊！！！！”

一滴眼泪无预兆滴落，于是更多眼泪如雨洒落。

仇寒锋笑着，也梗咽着。

孟随此刻终于懂了。

仇寒锋体内第二人格早将自己一方出路看透，不进行等价交换就想获得胜利，那是小孩子睡前童话故事才有的情节。

灵魂和肉体一样重要，他获得双生猎杀者传承后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献祭一个无关紧要的C级别传承者灵魂，换取一张代表胜利的卡牌，何乐而不为？

所以他从始至终都冷眼旁观，最后关头耍猴戏般激怒孟随。

这让他感到满足，诞生于人类阴暗面的他向来喜欢看别人撕破嘴脸，露出丑陋本性。

你不是救人于水火中吗？

你不是给人带来希望吗？

现在还不是靠牺牲我才获得胜利？

现在将肮脏胜利带走吧！

他应该笑着将自己内心想法说出，最后恶心一把孟随，但不知为何就哭了出来。

还心有不甘吗？

卑微地挤在别人身体里，从未得到自由，临死前又假惺惺哭什么啊？

仇寒锋闭上双眼，释然且平静。

“好，我感谢你的牺牲……那么我会完成你的想法，仇寒锋以后会过得很好。以后，他将和我一起站在末日最顶端！”

孟随深吸一口气后大声道：“我方选择将献祭位仇寒锋献祭，筹码为——仇寒锋体内第二人格！”

“不可能！你在偷奸耍滑！”曹利尖叫起来，枯黄老脸上皱纹被拉得紧绷。

容不得他狂吠，孟随将手放入抽牌箱，快速抽出一张卡牌。

曹利绝望地看见了，卡牌中央用小篆体刻有——前进！

一张【前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