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并不是件易事。

绣婆让秦阿飘先别去镇上，而是去问问下瑶村的里正。

“上下瑶村抛弃女婴成俗，这村子里生下十个女婴，能活下的不到半数。”

下瑶村，里正家里。

里正温吞无力说道，不是他不想说什么，而是他身为里正，有些事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件事它败坏道德丧尽天良，但只要成了约定成俗的事情，那就无法用律法管制了。

弃女婴，便是如此。

“弃婴，无法判罪，但是杀婴呢。”秦阿飘问道。

里正抬起眼来：“杀婴？”

“女婴已经生下来，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身体，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杀人是死罪，杀婴难道不是？”秦阿飘说道。

杀害，和抛弃，不是一回事。

一些人弃婴，是将女婴丢弃在桥洞里，任由女婴自生自灭，或是饿死或是被野兽叼去。

而杀婴，难道就因为是女婴，就不算杀人了吗？

里正沉思了片刻，道：“你们可以替杜家媳妇报这个官，但是...你们别指望什么。”

“如今正是天下大乱着，陈幽王放话说要攻打丰都郡，首当攻打的就是落星镇这一带。县衙里每日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不是重大的事情，知府大人不会受审。”

一个村妇生下的女婴，被她祖母杀死，即使知府大人不忙，这种事在他眼里也不会是什么大事的。

这世道，女人的地位低微，女婴的更是没什么地位，世事就是这么残忍。

里正要绣婆和秦阿飘做好报官被冷落的心里准备，自然，里正也会帮着写一封文书。

回到牧家家中。

绣婆看着她准备给杜家媳妇的满篮子东西，眼泪湿润。

“这官，我去报。就不信了，两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这当青天大老爷的还能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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