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指指榻上小几另一侧,让她把《乐府诗集》拿上,坐过来,语气不冷不暖,更不容置疑。
舜钰咬咬嘴唇,一切都乱了,她的心不能乱,沈二爷太过城府,一言一行皆暗含深意,她需以静制动,唯有百般隐忍。
依言照做就是。
沈二爷把碧玉簪子还她。
舜钰谢过,发已被拧的干净,索性当着他的面,以指尖为梳,将乌油长发从头至尾尖顺润透,束盘起翻缠,拈起簪子轻插,再把散落的柔软碎发捋至耳后,一个俊俏的小书生活灵活现。
她抬头正与沈二爷的眼神相碰,那目光如清风明月,却又深邃剔透的直穿人心,似乎甚么隐秘都瞒他不住。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至极。
窗开半扇,雨渐歇停,风潮湿略带着些轻凉,吹得洒花帘子轻动,舜钰鼻处莫名酸涩,侧身用袖半掩,小声又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沈二爷把那碗还温热的姜汤推至她面前,命她喝了。
舜钰端起碗儿,蹙眉抿一小口,却是加了红糖,甜丝丝的,并不难喝。遂乖巧懂事理道:“老师也喝碗吧,天气热凉交替变化快,最易伤风,朝堂一日可无君,却不可一日无老师哩,若有个头痛脑热的,将是万民之忧........!“
这溜须拍马的谄媚,不止她说的自已都觉恶心,沈二爷也听不下去了。
翻着那本《乐府诗集》,打断她的话,淡淡道:“我不嗜甜,否则身上会起疹子!”
舜钰哦了声不再言语,心底却起疑惑,前世里的她,一身娇骨,寒冬腊月被暖轿抬进栖桐院,沈二爷总逼她喝一碗姜汤驱寒,不爱那辣味儿,即便添许多红糖也矫情的不肯,后没得办法,总是沈二爷喝一碗,她才肯喝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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