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踢踢哒哒上了石板拱桥,但见河边花开红照水,晴野鹭鸶突飞一只过,有个渔人正把湿苇晒在垂杨岸边,一串用绿柳条子串起的鲜鱼,随意搁浅在湿泥地上。
舜钰收回视线默看沈二爷。
轮两世,忆千重,可怜此时心事太峥嵘。
半晌,她终摇了摇头:“沈大人若是说旁的,凤九还可应承,只是婚配嫁娶,容不得你我草率.......。”
“不曾草率。”沈二爷微蹙眉打断,朝堂浮沉久了,每做下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更况婚姻大事。
他以为凤九懂。
”我虽常礼佛诵经,只为修身养性,并无甚么日行一善之心。新帝当政,徐炳永攥权,我亦身陷党派纷争,谨言慎行皆为周全二字,帮你亦是护我自己。”沈二爷顿了顿,如此讲来倒昭露权谋之意,显不出他的真心.....果然得见舜钰撇撇小嘴儿。
”你跟女人讲真话那是自寻死路,要夺女人心,得会哄,哄得她昏晕再夺其身,这辈子就是你的了。“徐令的大嗓门似在耳畔回荡。
沈二爷以前是不屑此道的,夺其身就算罢,他要的是心甘情愿.....哄哄,倒可以尝试。
马车忽得颠簸晃荡一下,他沉吟道:”凤九,车遥遥,马憧憧,一入深堂深复深,安得展翅逐青云。名利仇怨多不羁,披荆斩棘或难成,伊心如水誓朝东,奔腾到海不复回,愿我如星伊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舜钰听得微怔,再暗品词中之味,颊腮倏得如夭桃扑面,二爷不常说情话,旦得说来,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能得当朝大儒诗词传情,说不受用那是假的,心若小鹿乱撞间,又听他接着说:”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那时恰是十五月满,是我为田府解案定的期限,且是你我婚期达成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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