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仰颈把梅花酒吃尽,淡淡清甜落心底却若火烧,脸颊泛起一抹晕红。
秦砚昭适实笑道:“臣这表弟杯酒即醉,是以平日吃不得酒。”
“原来如此。”皇帝朱煜瞧她面似丹霞,双眸柔亮,只觉心肺如猫抓挠,笑曰:“人生如白驹过隙,有酒须当醉,倘不及时行乐,至九泉后悔晚矣,冯寺正可懂?”
舜钰作揖称是,旋而同秦砚昭复坐,徐炳永却拈髯劝诫:“皇上长命百岁,洪福齐天,勿要说此等丧气话。”
朱煜勾勾唇角,命伺候的宫人也端盏梅花酒赏他,徐炳永谢过吃尽,又叹道:“赐酒与臣臣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不由得触景伤怀,只觉枯木遭逢秋霜冻,断肠入酒添新愁,难以言表也。”
朱煜听闻倒起了兴致,惊奇笑问:“徐阁老原来有心事,知无不言就是!”
徐炳永撩袍站起,作势要跪禀,听朱煜道毋庸多礼。他便腰板挺直道:“臣斗胆替刘侍郎及杨佥事求请,他二人对皇上赤胆忠心,天地明鉴、日月可证,便是曾犯过甚麽错处,也请皇上念在老臣的面上,许他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在座官员多为徐炳永党羽,听他这般说辞,皆离席跪拜,口中附言求情,便是如杨衍舜钰者慑于其威势而不得不从之。
朱煜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端盏吃酒,垂颈间,眸中掠过一抹浅戾,待再抬首,扫过黑压压众人,视线终落在徐炳永的脸上,他开口道:“他俩犯的错处可不少,锦衣卫已查明,但徐阁老为朝堂重臣,连朕都得忌惮三分,现一意替其们求情.......倒陷朕于两难的境地........”
众臣面面相觑,这话横听竖听都言语不善啊,再看徐炳永倒底为官多年,事非面前拿捏极稳当,他目光如炬望向朱煜:“臣......诚惶诚恐,自古万年天子贵,岂容忌惮谁几分,若皇上实存此意,不如赐臣死罪,以还臣一世忠良清名,若非也,定有谁居心叵测、谗言佞语离间君臣之系,必为藩王同党,株其九族不得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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