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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贼人作乱?
苏贤听见外面那侍卫将军的声音,还有贼人作乱的消息,心脏骤停,一股凉气从脊柱骨冒出,直冲脑门。
他下意识认为,“偷贵妃”之事已经暴露,宫里的侍卫来了,来捉那啥在床了!
陈妖精啊陈妖精,你真的害人不浅……苏贤在心中呐喊。
张美娘原本裹紧了被子,面朝里侧,闻言后腾地翻身而起,坐在那锦绣堆之中,面朝苏贤与房门。
当然,她依旧裹紧了被子,只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鹅蛋脸,面色复杂中略带一丝放松,一幅“终于等到援军”的模样。
苏贤见状,心头凛然的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张美娘这是要呼唤那将军进屋,对他进行抓捕啊。
这可不行!
他绝不能陷在这里。
短短数息间,苏贤心念百转,当下唯一可行的法子,似乎只有“劫持人质”一条路可走?
他是书生,虽手无缚鸡之力,但数日前决定学习“飞针”的功夫后,已经上手,可以歪歪斜斜射出数枚钢针。
他的钢针上淬了迷魂药,放倒屋外的侍卫将军与张美娘应该没有问题,之后便是跑路的时间……
计议已定,苏贤抬眸,看着坐于锦绣堆之中的张美娘,准备先下手为强,将她劫持。
不过就在这时,张美娘星眸流转,在苏贤与房门之间来回扫视,最后以一种母仪天下同时又十分温柔的语气问道:
“宫里有贼人作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她说到“贼人”二字的时候,星眸瞥了苏贤一眼,不言而喻,宫里的确闹了贼,还是胆大包天的采花贼!
而这采花贼所偷之人,不是宫女啥的,而是独宠后宫、艳冠天下的贵妃张美娘!
她那一眼,带着诉控、嗔怒与幽怨,还有一丝丝水光……
苏贤见状,立即暂停所有行动,因他忽然明白过来,他怕陷在这里,而张美娘应该更怕名节受损!
这一点,从她那母仪天下同时又十分温柔的语气就能听出。
她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丁点被欺辱后的羞恼,一切都很正常。
张美娘在掩饰!
但即便如此,苏贤也上前一步,最大限度靠近对方,若对方耍诈,他才好第一时间将之制服。
“回禀贵妃娘娘,就在刚才,流芳殿周围走水起火,陛下及宾客们大为受惊……属下发现宫中有贼人作乱,故带人四下搜捕。”
屋外的侍卫将军解释道。
张美娘面色微变,忙问:“流芳殿周围走水失火?有多严重?陛下有无大碍?”
话还没说完,她又侧头瞥了苏贤一眼,星眸中略带一丝指责,好似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冤枉啊……苏贤在心中疯狂喊冤,他也才第一次听说流芳殿走水之事,这事儿怎么能怪他呢?
不对!
很快,苏贤意识到,流芳殿周围的火极有可能是陈可妍命人放的,目的便是为他“偷贵妃”的勾当转移视线!
呃……苏贤无言。
陈可妍这把火放得……真特么好,真特么妙啊!
苏贤努点一百万个赞。
若是能将蜀帝烧死的话更好!
蜀帝既然想“敲开他的头颅”,那么便是他的仇敌,对待仇敌苏贤从不心慈手软,好比以前的小阁领,先弄死他丫的再说!
想到这里的时候,苏贤忽然理直气壮起来。
方才,他还为“偷贵妃”之事而感到愧疚呢。
可蜀帝是坏人,想杀了他,是他的仇敌……那么这件事儿便没什么好愧疚的,更有甚者,他心中还冒出将张美娘抢走的想法……
“回禀贵妃娘娘,陛下无大碍,众宾客也无碍,只是火势太猛,陛下等被困在了火圈之中,一时半会儿不能脱身……”
门外的侍卫将军继续说道。
“没事就好……”张美娘松了口气,又瞥了苏贤一眼,问道:“纵火的贼人究竟是什么人?可曾抓到?”
“属下惭愧,那贼人狡猾,还未曾抓到……对了,不知贵妃娘娘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
苏贤打起十二分精神,关键来了,并做好一言不合就劫持张美娘的准备。
张美娘侧头,看着苏贤,星眸闪烁,面色复杂,似是在纠结与犹豫。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苏贤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今晚之事将走向何方,就看张美娘现在的选择。
足足十余息后,张美娘星眸依旧紧紧盯着苏贤,对外面的侍卫将军说道:“本宫……未曾听到什么动静!”
“……”
苏贤松了口气,果然猜对了,张美娘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一定不会声张此事。
无错
“那这销魂殿中为何没有一个宫女呢?”门外的侍卫将军又问。
“本宫身子不适,不想被人打搅,需要绝对的安静,故遣散了所有宫女,命她们明日返回。”
“原来如此……贵妃娘娘请安心休息,属下告退。”
“嗯,去吧,保护好陛下,早日捉住那纵火的贼人!”
“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
很快,门外没了声息,那侍卫将军已经走远。
起居室中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苏贤与张美娘大眼瞪小眼,远处隐约传来救火的声音。
“贵妃娘娘……”
“你……”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嘴。
苏贤长施一礼:“贵妃娘娘请说。”
张美娘见他进退有礼,言行谦恭,文质彬彬,不乱看,也不乱动手脚,很是规矩,心中的怒火便又浇灭了几分。
“你……你走吧!”张美娘最终说道。
“在下告退。”
苏贤左右也不知该说什么,这贵妃乃蜀帝贵妃,出于报复蜀帝的心思,他真的很想将之抢走。
但他也知道,此举不切实际。
最后他看了眼裹着被子,坐在锦绣堆之中的张美娘,毅然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贵妃娘娘?”
“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什么人?”
苏贤先前就不打算隐瞒,刚才,张美娘又未曾追究他的责任,所以他更不会隐瞒了,想也没想就执礼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梁瀛州苏贤是也!”
“苏……苏贤?!”
“……”
张美娘万分吃惊,星眸猛地一亮,不可思议的盯着苏贤那张英俊脸庞,并用两手捂嘴,凸显她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的确震惊过了头,竟忘了她的两手一直死死抓着被子的边缘,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呢。
两手下意识去捂嘴,裹在身上的被子自然往下滑落……
苏贤面色顿时十分精彩,两眼瞪得铜铃那么大,下意识抓住这难得的机会,看得非常仔细。
方才囫囵吞枣,除了张美娘的香肩与脸蛋外,其他区域都是一片朦胧,现在好了,他至少窥见了二分之一的真容。
果然……美美美,无法用笔墨形容的美。
张美娘常年习舞,身材比列非常协调,所以不会出现某些区域格外“膨胀”的情况,不说大梁兰陵公主,就连柳蕙香的规模都比她大。
但盈盈一握,整体协调也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
很快,张美娘意识到自己走光,并被一旁的男人肆无忌惮的“欣赏”,她下意识侧头瞪去,并用两手抓住被子用力往上一拉。
苏贤的反应不可为不快,在张美娘瞪来之前,他便侧开了头,展现出一种君子风度。
张美娘默默掖好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果然没有出言责怪苏贤的偷窥,好一会儿后才问道:
“你就是那范阳县侯苏贤?你就是鼓捣出红糖与……的苏贤?还有北乱辽国、南阻瘟疫也是你的手笔?”
“不错,正是在下!”
苏贤侧回身来,见张美娘面色胀得通红,略带一丝震惊,发丝略乱,有种令人惊叹的娇艳之美。
“你……你怎会来到了蜀国,并入宫……”张美娘欲言又止。
“贵妃娘娘,此事说来话长。”苏贤一时不知该当如何讲起,便索性决定不讲,转而试探着问:
“今晚之事……”
“你走吧!”张美娘微微侧身,不再去看苏贤,道:“陛下对你已有杀心,若发现你身在蜀国,而且还与本宫……”
“总之,我了解陛下,他绝不会饶你,你早些离去吧……今后永远不要涉足蜀国的土地,也永远不要……再入宫!”
“……”
苏贤默立一阵,忽然很担心张美娘今后的处境,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张美娘不能走,万一蜀帝发现了今晚之事……
“我可以带你走,离开蜀宫!”苏贤忽然说道。
“你……”张美娘面色微变,娇斥道:“你胡说什么!不用担心本宫,我自有……办法,陛下不会生疑!”
“……”
张美娘着实不敢相信,这种话居然从她口中说出。
不过,心中又想到,蜀帝之所以要杀苏贤,其实都是因她之故,她不该在蜀帝面前夸赞苏贤的……
所以今晚之事,就算是对苏贤的补偿吧。
“那贵妃娘娘请保重,在下……走了!”
苏贤最后看了她一眼,快步开门而去。
当起居室中只剩下张美娘一个人的时候,她裹着被子,在锦绣堆中呆坐了许久。
忽然,她神色一定,喃喃自语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今后若有人胁迫于我,我就……自尽!包括陛下!”
“……”
话说苏贤离开起居室后,两手用力搓了搓脸,刚才的经历做梦一般,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蜀宫之中,他居然稀里糊涂的爬上了龙塌,还……还与张贵妃成就了鱼水之欢!
这种经历着实魔幻。
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那一切都是真的……
此外,他也证实了一条市井传言——
蜀帝贵妃张美娘,果然是处子之身!
当然,从今天起就不是了。
而这个秘密只有他与张美娘本人知晓。
苏贤又揉了把脸,头脑清醒后举步便往外走去,他知道销魂殿中没有一个宫女,这倒方便了他跑路。
“公子!”
可是忽然间,斜里杀出一个人来,人随声至,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
“谁?!”
苏贤本就有些心虚,加之在这本该空无一人的销魂殿中,突兀冒出一个人来,当真吓得他心肝胆颤。
有种大祸临头的危机感降临,吓得他不轻。
“公子莫要惊慌,是奴家啊。”
那人快速捂住苏贤之口,避免他惊叫出声,然后凑到近前,在那笑啊笑,还不停眨眼。
苏贤心中一松,果然是陈可妍……
不过随即,他面色一肃,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真想扬起巴掌狠狠抽她。
诚然,今晚苏贤占到了天大的便宜,可风险着实太大,万一影响到了盗取医书的行动,他将不能原谅自己。
“公子,莫要声张,此间危险,我们先回去再说。”陈可妍拉着他就走。
“好……”
苏贤终究没有动手,此处的确不能久待,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修理这罪魁祸首。
销魂殿中很安静,空无一人,他们两个手拉着手,顺利逃了出来。
不过,就在刚刚逃出销魂殿的时候,他们居然迎面遇到一个老太监!
他们停步。
老太监也驻足。
双方面对面。
在稀薄的月光之下,他们大眼瞪小眼。
苏贤心中顿时拔凉拔凉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心脏骤停,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坏了!
刚刚才“偷”完张贵妃,结果出门就碰到一个老太监……完了,完了,“偷贵妃”之事终究还是暴露了。
那可是蜀帝的贵妃,独宠后宫,艳冠天下,而且还是蜀帝都未曾享用的处子,若此事一旦泄露,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莫说盗取医书之事作废,他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苏贤麻了,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他心惊胆战的时候,那老太监盯着苏贤的脸看了许久,忽然面色大变,二话不说,倒头就跪在地上,对苏贤磕头不止,口中还悲痛的呼喊道:
“老奴拜见陛下!老奴拜见陛下!拜见陛下……”
“……”
苏贤直接傻在了原地。
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这老太监老眼昏花了吧!
他身材颀长,而蜀帝胖得走路都喘粗气儿,差别这么大都能认错?
“我认得这位老公公,是蜀国的前朝遗老,经常胡言乱语,据说脑子不正常。”陈可妍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苏贤。
她是南陈吴国公主,生于宫廷皇室,对“陛下”二字格外敏感,此刻,她不禁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原来脑子不正常,那就别管他,我们快走!”苏贤松了口气,不然他都要考虑杀人灭口了。
“公子且随我来……”
陈可妍收回狐疑的目光,拉着苏贤快速远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老太监仍旧在那跪拜磕头,口中断断续续念道:
“老奴拜见陛下……陛下回来了……陛下你死得好惨啊……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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