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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荀口中那小奴随着月家人离去被唤了来。方才进了门,那小奴便一矮身跪在地上,垂着头膝行往书案挪去。
被钳制着抬起头,却见那副面庞与苏泽荀有两分肖像。若是月安照此时还在苏府,细细端详一番这小奴极肖月安然的面貌,便也要不由得怀疑起十年前那夭折的小外甥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血缘当真是可怕的东西,这份牵系甚至能让只见过姑姑画像一眼的月若,只肖一眼,便觉这小奴面熟的紧。
“莫要觉得写了篇文章与海儿,谁人便要承你的情。若非你害死了安然,海儿有母亲教导如今何至于如此。”
话毕,那小奴被一把甩开。苏泽荀更是取了帛巾来拭了手,扔到一旁去。
到如今,但凡月安照听了,都会确认这小奴的身份,便是那与先妹一同辞世的外甥,苏承漠。
漠者,清也。当年取了这名字时,月安然便不肯,生怕夫君重视长子,薄待了次子……为今却是当真成了冷漠。
幼学的孩童本应在书斋读着圣贤书,更何况京兆从四品少尹之子?日日做着伺候人的活计,还要替嫡亲的哥哥铺路。
本应当是响彻京城,风光无限,却只得俯首于父兄面前,动辄得咎。
若是苏承漠生在月家,是断然不会有如此遭遇的。但凡苏泽荀不把妻子意外早产造成难产身亡怨到一个还未有意识的孩童身上……
可惜世间没有若是,更不可能有但凡。自幼纯孝,复又为苏泽荀控制了思想的苏承漠把母亲的死全承在了自己身上,任由父兄如何对待,也不曾生过旁的心思。
“便是我苏泽荀在世一天,也绝不可能把你这个害死生母的畜牲当做儿子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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