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沫走到门边时, 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巫青玥。

巫女只有名没有姓，她们从出生就属于天神。只有做了大巫，才有资格用巫做姓。

璃沫抱着骨灰罐走进去, 盯在她脸庞的视线很快就滑到了罐子上。

巫青玥道：“她的魂已经散了吗？”

璃沫“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是在问丽娘, 点点头, “她的骨灰脱离桃源村的禁制, 魂就散了。”

巫青玥缄默下来，又细又长的眼泛着一点哀思，“我家只剩我们俩, 现在连她都走了。”

璃沫抿抿唇，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处入手。

巫青玥垂了垂眼，指指书案, “多谢你，将她放在这儿吧。”

璃沫听出送客的意思, 有些惊讶, “你不问我丽娘是怎么死的吗？”

巫青玥抬起眼，看向墙壁上绘着的神女像, 那个拥有着人身蛇尾的天神, 正一脸慈爱地注视着地上匍匐的巫女们。

“巫女是神女的奴仆, 神女都不管她，我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璃沫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巫青玥话里带着的冷嘲, 真的是一个大巫说出来的吗？

信徒诋毁天神, 无论在哪里都是极严重的事。她心里一咯噔，对方不会是想嘴嗨完就杀人灭口吧？

她忙朝巫青玥看过去, 那双又细又长的眼里，没有丝毫杀意，有的只是对天神的蔑视。

璃沫顿时明白，巫青玥已有了半具神魂，怪不得有底气，只是她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呀。

那尊细眉细眼的小神像，身上的龟裂比来时更多，仿佛下一刻就碎成一摊。

璃沫将怀里的骨灰罐放下，“既然大巫没有要问的，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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