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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淮安在院中沉寂许久。
一旁捧书的中书君察觉异样,引一阵微风唤他。
王淮安久久回神,抬眼审视院中目无旁人的白乐瑶,提声问道:“可有辩解之辞?”
院中怒看众人的白乐瑶一字未答。
王淮安扭头,望向伏在院石上的王淮民,望了许久。
王淮民翘首以待,等兄长问他,他已想好几道说辞。
王淮安始终没开口问他,捏拳朗声道:
“中书,提笔!”
捧书而立的中书君错开手,引一阵风将账册卷去一旁,从宽袍广袖中顺出一杆狼毫,两指单钩,提肘运腕。
中书君运笔时,王家藏书楼一层楼中,悬于梁上的纸卷蜿蜒如蛇,从窗楣处展去院中,在他身前铺开一页空白。
“王淮民受王家恩惠多年,行径不端,屡犯家规,辱没王家名声,夺其王姓尊荣,领杖责五十,逐出王家,死后也不得入王家祖林,王家若有暗中助他者,与其同罪,一并处之。”
本以为兄长会心软几分,一字一邢,比去宗祠领的五十杖责打在身上更加痛彻,贪福享乐多年的王淮民一时难以承受,肝胆破裂,昏死过去。
下定决心的王淮安不予理会,朗声再言:
“白氏纵子行凶,祸水东引,断我王家百年生机,其罪当诛,念其于王家有开枝散叶之功,即日起休书一封送还白家,日后凡我王家外行之人见其行踪,皆可杀之。”
王淮安右手旁搓手不安的白相卿起身行礼,方才赌气与自家妹子争吵几句,这会也是心安几分,只要囚她在自家院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也是进了兄长之责,何况王家也会顾及白家颜面,不会贸然登门讨债,如此两全也是极好。
白相卿刚要开口,被院中目中无人的白乐瑶一声冷笑打断,几近癫狂道:“就凭王家一纸休书,就能了去这些年我在王家所受的苦楚么,我要这王家,一道随我去陪我的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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