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加仑的后厨, 人已散尽，巨大的冷鲜柜里亮着微白的光。所有食材都静默着，唯有表皮的水滴在闪烁。

蒋伯兮穿上围裙, 慢慢走近，目光在各种新鲜食材上搜寻。

“你准备做什么菜？”蒋广元站在厨房门口, 眼神复杂地看着孙子的背影。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孩子已经长得这般高大英俊，而他却越来越衰老, 也越来越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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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想了, 给我搬一张凳子过来。”蒋广元命令道。

若是以前，听见爷爷这样发号施令, 蒋伯兮一定会冷笑着骂一句老东西，然后调头就走。但现在,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齿默默站了一会儿，随即便搬来一张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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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是搬来了, 嘴上却还要硬顶一句。

蒋广元点点头,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叛逆孙子。老人家双手搭在拐杖的银制龙头上，双腿叉开, 大马金刀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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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伯兮拉开柜门拿食材, 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浓浓的不耐烦：“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别问！”

蒋广元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他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媳, 两个孙子, 却又仿佛一个亲人都没有。

挺直的脊背慢慢佝偻下去，显现出这个年纪的虚弱和疲态, 看见孙子转过身，蒋广元又马上恢复了威严的坐姿。他冷哼一声，适当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蒋伯兮把挑好的食材放在篮子里，转身又去挑别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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