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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靴踩过积雪,来到白泽卿身前。来人用脚尖拨正白泽卿的脸,靴面蹭到了些许血迹。他头盔下的声音闷沉,说:“白岩是你老子?”
白泽卿一张嘴便又是一口血涌了出来,她仓促的捂住嘴咳嗽,没有作答。
那人脚上用力,居高临下地说:“问你话!”
白泽卿眼泪忍不住的扑簌而下,含着血沫,垂头“嗯”了一声。
这人抬臂摘掉了头盔,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
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夹着凛风落在了他的肩膀,扑起了零星的雪屑。
他视白泽卿如敝履,那目光说不上鄙夷还是厌恶,犹如刀锋寒冽。口中只冷冷道:“锁起来,好好审!”
白泽卿以为撑过那冰寒入骨的一夜终于得救,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宁州大牢无休止的审讯。
“宁州郡守白岩执掌一城守卫,却让宁州城不战而破,导致西沙要塞随即沦陷。宁州三万军士百姓无一幸免。你既也在城中,为何只有你活着?”
白泽卿眼神涣散,并不回答。
审问的人的拳头重重捶在桌上,倾身过来,眼神阴鸷,咬牙道:“因为白岩早已私通了渠粟鞑子,有意将宁州城拱手让给外敌,你们想要里应外合攻破西沙三州,所以渠粟骑兵没有杀你,是不是?”
白泽卿干涩起皮的双唇动了动,她费力地听着审问人的话,喉间缓慢地滚动,艰涩地回话:“不……不是。”
审问人厉声说:“白岩畏罪自焚,烧了郡守府,可私通文书还是被巡察使找到,已经递呈给了皇上,竖子还敢嘴硬,当真是冥顽不灵!”
“畏罪自焚?”白泽卿昏沉的脑袋听到这四个字时仿佛又遭到了一记重击,她喃喃道:“不可能,我父亲没死,你们骗我的……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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