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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老卜贞饮恨归天

新祭师指令得手

老卜贞何等聪明之人，见卜考庚久去未归，情知不妙，便爬上马背，慌慌忙忙地逃走了。

方小鱼扑了空，心中恼火，又劈手打了卜考庚几个耳光，威逼着卜考庚，要他说出个老卜贞的下落。

卜考庚十分委屈，却也不敢反抗，任由方小鱼抽打。

突然，古卯子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悄声对钟良说：“我知道老卜贞的去向。”

钟良有些不相信，看着眼前这满山遍野的蓬勃草木，摇了摇头。

在殷商时期，卦地与卦地之间，并非如同现在的省与省、市与市之间紧密相连。两地之间有着一段互不相属的地带。封地城外就是郊区，郊区以外就是放牧的地方，放牧地方以外就是野外，野外之外就是森林，森林之外是郊野。

古卯子曾为奴隶，受主人驱使，常往郊野打猎，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姬道的封地，直接去姬群的领地，于是又低声说道：“他一定是从鬼谷里走了。”

方小鱼一听，望了望钟良；钟良虽然不知鬼谷里怎么走，也不敢肯定古卯子的判断，便说道：“你带人往老卜贞的来路去找，我往鬼谷里去。”

周归一一听，却摇了摇头，说：“这老先生就在这附近。”

钟良看了看周归一，说：“为什么？”

周归一掐了掐手指，说：“我已占得《需》卦，动爻说，需于穴。他一定在一个小小的山洞里。”

古卯子一听，趋步向前，说：“离此处不远，就是鬼谷里；鬼谷里有一山洞，名叫归藏洞，是可以藏身的。”

周归一一听，便更加肯定地说：“马上去归藏洞，他跑不了。”

殷商人也喜欢研究《易经》，以《归藏易》为主；全国各地有不少名叫归藏的地方，包括还有一个归藏国。

众人不敢迟疑，在古卯子的引路下，直扑归藏洞。

老卜贞确实藏身于此。也怪老卜贞年老心急，不停地催马向前，竟然不小心跌于马下；那马却不管主人的死活，竟然狂奔而去。

归藏洞其实就是一个仅可容身的小洞，位于半山腰间。

老卜贞本来脚伤没完全好，现在又摔伤了右腿，只能蜷伏在洞里，等待天黑再说。

不料，洞口被人堵住了。

丙子少认识老卜贞，连声叫道：“祭师爷，您怎么躲在这里啊？”

老卜贞见丙子少，心里宽慰了不少，说：“我们的姬首领呢？”

方小鱼不动声色，应声答道：“老卜贞，你可回来了！”

老卜贞在丙子少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归藏洞；一见卜考庚脸上有几道青紫的印痕，眼泪尚未全干，心里就直发毛，不知道主人为何如此？便朝方小鱼一拱手，说：“姬少爷，这是为何？”

方小鱼哈哈大笑起来，说：“少爷我，前来迎接你，还不成？”

老卜贞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尚未到封地，主人便亲自到此，事情一定不会如此简单。又看见姬群和一个祭师装扮的陌生人，一下子明白了不少，便求饶似地说：“我已年老身残，特请辞去祭师之职。还请少爷恩准！”

钟良心头一软，转头望了望周归一。

周归一一拱手，对老卜贞说：“久闻先生大名，道行高深，特请老前辈回府，多多赐教！”

老卜贞不肯，望着方小鱼，扑通一下，跪于地上，说：“此地清静，几乎与世隔绝，吾愿终老此地，不再理会世间事情。”

方小鱼想起周归一的计划，放下身段，跳下马来，说：“这个自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回封地，再来也不迟。”

老卜贞半信半疑，只得听从方小鱼的意思。

这时，周归一对钟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其留下老卜贞。

钟良会意，说：“九弟，天色不早了。请到我府上过一夜，明日礼送于你，如何？”

周归一接话道：“老先生，腿脚受伤，还是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

方小鱼点了点，说：“好。”

老卜贞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装得是什么样，又碍于身份，不得不听从主人的安排了。

可是，一到钟良的府上；方小鱼突然变脸，说：“你久去不归，四处妖言惑众，搅乱大周国的人心，该当何罪？”

老卜贞明白祸事来临，也不急于喊冤，只是不断地说：“我该死，我该死，请求发落！”

方小鱼一挥手，对丙子少说：“将这一老一少分别关押，你等好生看管，我自安排。”

丙子少得令，正准欲动手，周归一却开口了：“小的，私自过境，交由姬道大人处置。老祭师，由我们亲自审问。”

钟良一听，示意古卯子将卜考庚押走了。

老卜贞依然云里雾里，又明白自己并不曾触犯什么国法家规，心里思考着如何脱身。

“老先生，你也不必惊慌。”周归一扶起老卜贞，说，“最近，我们的首领心烦着急，你久出不归，他自然有怒火发泄。”

老卜贞心想，也是的。自己作为祭师，出去的时间确实长了一些；可是，也非我故意而为之啊。这封地四下分散，路程也不近啊。

方小鱼也似乎心情好了一些，说：“你外出这么久，可知我大周国侯爷的情况如何？”

老卜贞定了定神，说：“侯爷目前只是暂时被拘禁着，无性命之忧。”

“那么，几个封地的首领又是如何的打算？”方小鱼一本正经地问道。

“回少爷。大家意见差不多，都想去救大首领，只是苦于没有侯王府的指令。”老卜贞小心翼翼地说。

周归一一听，轻描淡写地说：“指令？我们姬首领意欲前往安阳，你说如何办理？”

老卜贞见状，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成。没有侯国的指令，我们不敢造次啊！”

方小鱼立马喝斥道：“我意已决。你得想想办法！”

老卜贞低头不语，心想，我能想什么办法，又不能凭空生出一个指令来。

周归一却笑了起来，说：“老祭师，你跟随大人多年，又有归隐之意，不如帮忙伪造一个指令，如何？”

老卜贞一听，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说：“这是死罪，灭族之事啊！”

方小鱼抽出短剑，说：“救我父王，岂惧拘于规制？我是主人，你听令便是；否则……”<!--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