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黄敏师是正气社的大脑和灵魂,那么廖毅就是正气社的筋骨和脊梁。
陈勉与胡泰,则是正气社的双手双脚了。
这两人的家世不错,且同为自家族中的优秀子弟,未来成为家族领头人的日子指日可待。在正气社的日子除了喝酒聚会还负责许多事情,这对他们而言既是人脉也是锻炼。
只是陈勉和胡泰均有着独当一面的能力,却每每被安排一同做事。把手脚绑在一起的滋味很不好受,也不知道黄敏师是不是有SM等特殊爱好。
黄敏师:“你们简直是废物,这些事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陈勉胡泰站在一旁,唯唯诺诺。
黄敏师继续怒道:“说话啊,都哑巴了么?”
胡泰好一番纠结,开口道:“我们也不知道为何平阳公会拒绝我们的邀约,不过听说他与海平王一向不合,煤炭生意又有馨郡主频繁冲突,在下猜测,是不是馨郡主那边承诺了什么利益让渡。”
“废话,这种东西我需要你提醒我?谁让你开口的,我问的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胡泰低头咂舌,心道还不是你非让我说话的。不过在喜怒无常的黄敏师面前他依旧是一副虚心凝听的神色。
一旁的陈勉轻轻笑了笑。
“你笑什么?”
陈勉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社长,我笑胡泰一无是处,根本没有发现问题的关键。”
黄敏师终于有了几分兴趣:“那你说,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我们有什么,何茗又有什么。”
黄敏师一看陈勉这幅样子,便知他已然有了准备,至于胡泰那边怨毒的眼神,显然是被陈勉下了套。不过现在也无所谓,这两人最近明争暗斗交锋频繁,黄敏师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这次让两人一同去给平阳公宋拜帖也是想缓和两人关系,看来没什么效果,不过这样也好,最为一个领头人,手下的人不团结也是好事。
“那你继续说,我们有什么,何茗有什么。”
陈勉一看机会果然来了,清清嗓子道:“其实很明显,何茗有钱有产业,最重要的是有馨郡主站在他背后,这是他的优势。徐江恒那小子和他臭味相投,徐峰与黄大人两人不合,这方面我们应该是平手,而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有文名,有正气社的清名。”
黄敏师点头:“正是如此,我想平阳公以文采名世,必是我等一类人,此番也是投其所好。那为何他会拒绝我们呢?”
陈勉摇头:“社长,话不是这样说的,平阳公的才名早就举世所知,我们能提供什么帮助?要说金钱收买,不说难度多大,我们拿得出的,难道那何茗就拿不出么?”
黄敏师沉思:“这样一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陈勉笑道:“所以我觉得是否能够换个角度,我们不要求比他们强,只要求把他们厉害的东西拉下来。比如何茗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其实他的根基全部是抱月斋,如果从这点下手,不仅让他手忙脚乱,也可以让平阳公隔岸观火,甚至接受我们的接触。而抱月斋发生什么,也是对何茗自身根本的打击,我想对几日后的庭审,也是有些好处的。”
黄敏师抚掌,完全无视了愤愤不平的胡泰,拉着陈勉到自己身边,和颜悦色:“陈兄,还请您细细说来。”
“这次的争端,许多人士子是倾向我们的,可是有一人至今没有表态,社长可知道是谁?”
“你想说的是,于……他可是何茗的合伙人。”
“是,可那又如何,平日于鄂宝与您的关系可谓相交莫逆,我们也不要求他与何茗明面上撕破脸皮,只是让他小小的帮个忙罢了,比如提供一个原正阳楼的伙计小二名单……”
……
何茗与平阳公石宏商量完事情,仍旧有些心神不宁。
他原以为石宏会狮子大开口,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馨郡主旗下的煤炭产业。甚至在馨郡主的支持下,他已经想好了让渡海州附近两处矿坑的开采权。
只是没想到,石宏提都没有提。
夏小弟早就为他乘上一杯热茶,低头看书,却未想到这本《战略管理》的书看了一张,何茗面前的茶动都没动。
“师父,谈的不顺利么?”
何茗回过神来,干笑两声:“小孩子操心这个干嘛。我谈的很顺利,就是有些,嗯,过于顺利了?”
“可师父的样子,看起来不像。”
“哎,就是因为过于顺利了吧,那平阳公说什么,他准备纳一房妾室,会在一个月后的东苑诗会上宣布这个消息,希望我写一篇他们天作之合的文章之类的,这是什么意思?我写文章很厉害么?”
夏小弟双眼扑闪:“就是这样么?”
“嗯,就是这样,他还说如果我到时候反悔,就要交出现在抱月饮食的一切,可我干嘛要反悔?”
“师父需不需要弟子打探些消息?”
何茗哈哈大笑:“你帮我怎么打探消息?算了好好看书,庭审完了就要考试呢,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事情的。”
“阿姊最近在平阳公府教琴。”
何茗心中一紧,想到夏小弟口中一直如天仙一般完美的姐姐,教弹琴……
“你的姐姐,是叫夏砚么?”
夏小弟吃了一惊,师父竟然认识阿姊。
不过随即,他的胸口却隐隐作痛,他虽然是小孩子,也知道自己的阿姊是如何在海州城中拼命养活一大家人。他相信自己的阿姊,也不为她感到羞愧。
但师父……会不会另眼看待他呢。
何茗很着急:“你说话,是不是叫夏砚,弹琴弹得非常好对不对,你说话啊!”
“不是,不是……阿姊叫做,夏花,只是稍稍学过一些皮毛而已。”
何茗紧绷着的脸一下子放松了。
“这样……好,很好。”
门外传来咚咚咚地脚步声,房门被推开,朱央捂着肚子痛苦地站在门口。
“东家……不好了,出事了,生病了。”
何茗慌忙扶起朱央:“生病了你就好好在家休息,跑过来干什么。”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哦你是担心工钱?放心,工钱发六成,此外看病的钱我们会报销一部分……”
朱央猛地拽住何茗的衣袖,一字一顿:“抱月斋客餐部,食客全部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