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

“是，平阳公。”

黄敏师捏着手指，眼中惊疑不定：“可是平阳公只是公爵，海平王却是亲王，这两者，甚是悬殊。”

黄耀文坦然笑道：“可是自从海平王失势，他也不过是个下野的闲王罢了。平阳公只是世袭公爵，但当代平阳公诗词歌赋俱是一绝，皇上太后对他都是十分欣赏的。”

黄敏师沉吟道：“但这乃是地方政务，平阳公是否愿意出头呢。”

“说得好，就因为是地方政务，所以更加有所顾忌的应当是海平王，我们请平阳公出手，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黄敏师低头不语，脑海中对父亲的话仍在慢慢品味。

“当然，我也不好空口白凭地请求别人做些什么，你这几年打着方正社的旗号收了不少铺子，整合整合给平阳公送过去吧。”

“这是自然，孩儿省的分寸。”

何茗强行出头，徐江恒背后的徐峰必定若隐若现，现在的局面，容不得半分的心慈手软。”

黄耀文拍拍他的肩膀：“我对你一向满意，方正社你弄的不错，但那些迂腐的东西，你糊弄着别人相信就行，自己可是万万不能拘泥于此。”

黄敏师想到方正社，蓦然有些心烦意乱，最近陈勉和胡泰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看不惯对方。只是在父亲面前他很好地演示过去，恭敬道：“孩儿知道了。”

……

平阳公石宏在自己的府上，听着身侧琴师弹奏的小曲，悠然自得。

一曲终了，他悠然开口：“可儿最近怎么样呢？”

石可，是平阳公石宏最疼爱的二女。现今才七岁。

“二小姐很是聪明，现在已经可以完整弹奏一曲了。”

石宏道：“多谢，作为她的先生，还请多多指点。”

琴师一慌，盈盈拜谢道：“殿下折煞奴了，当不得一句先生。”

“怎么当不得，你就是可儿的琴先生。”

看着琴师局促的样子，石宏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

“话说，可儿很喜欢你呢，你愿不愿意和她多亲近亲近？”

琴师面容上露出点点愠色。

“殿下，请不要再说这种话。”

“哈哈，好的好的，我开个玩笑罢了。”

石宏毫不在意，正好下人拿过来两封拜帖，他在琴师面前毫不避讳地打开，。

“呵呵，这就有意思了，夏姑娘，你想知道是谁送来的拜帖么？”

“不想，殿下。”

“或许你想。”

琴师默默抬起头，那张倾倒众生的容颜，是夏砚。

“那日你四处求情，搜寻何茗的踪迹，我猜想你们是有些关系的。”

石宏说的是何茗与赵馨丹失踪的那几天。

夏小弟是何茗的亲传弟子，是最清楚何茗行踪的那批人。何茗失踪，夏砚早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成什么事？海平王如此身份况且小心翼翼，夏砚能做什么？她只能强忍着不适，拜访曾经欢愉场的客人。

幸好她虽然清高，总算是有些裙下之臣，平阳公石宏便是她的仰慕者。

“说到那日，还要多谢殿下出手相助。不过我和他……仅仅是小时候的玩伴罢了。”

石宏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哪怕现在年龄大了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多的是女人愿意在他床笫间承欢。

他看着夏砚不懂声色轻咬嘴唇的神情，猜想她说这句话时肯定心中苦涩。这无所谓，他不在乎什么小时候的玩伴，只要知道她依旧清纯若处子就好，他早晚能将她收入房中。

“不妨事，水师那些人也只是些旧交罢了。况且我也不是不求回报的，不是让你教可儿弹琴了么。还是说这帖子吧……一个是何茗，一个是黄大人的，你说我接那个好呢？”

夏砚瞪着一双杏眼，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算了不逗你了，我也早想见见这位最近风头正劲的何公子，怎么说也是我们海州的青年才俊，不是么？”

夏砚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就要走了么？”

夏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福身道：“奴不打扰殿下了，明日会再来陪小姐练琴。”

“好，不过我说的那句话，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

“可儿很喜欢你，或许你们的关系可以成为一家人。”

夏砚知道石宏对自己的心思，可精明的石宏说这句话时面带笑意，嘴角还有些上扬，这让夏砚分不清楚他是真的这般打算还是开个玩笑。

看着夏砚慌慌张张地离开自己的府邸，石宏嘴角的笑容渐渐冷却。

“呵，女人。”

他看向手中何茗的拜帖，脑海天马行空想了很多东西，海平王，馨郡主，抱月斋，夏砚。

他和当今圣上联系密切，近二十年来尤为如此。每年皇宫送来的赏赐不计其数，身边的人都羡慕他简在帝心，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是因为他琴棋书画俱是一绝，不是因为他诗词歌赋婉转动人，而是因为他的封地在海州，他是制衡海平王的桥头堡。

可是，仅仅做个桥头堡而已么？

……

同一时间，何茗和馨郡主也聊到了他。

何茗：“真是没想到，一个文集罢了，竟然要如此大动干戈。”

赵馨丹笑道：“我还以为我的小茗无所不能了，原来某些方面还是个小男孩儿。”

何茗脸一红：“哪有……”

“你去拜访了父王，这背后相关者的博弈更加频繁，早就是一场至死方休的争斗了。”

何茗叹气：“我知道啊……所以还要去拜访平阳公，不知道要做出多少让渡，尤其他好像还是我们的敌人。”

赵馨丹轻笑：“和我有一些生意上的冲突罢了，怎么就成敌人了？小茗你不需要在意这些的。”

何茗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小茗，你要知道。”赵馨丹声音忽然变得很轻柔，“如果你不愿意做这些事情，就全部交给我处理。你就像以前一样，那样也蛮好……”

她的眼睛深邃得好像囊括了整个宇宙：“可如果你要做些什么，那就不要担心，你的身后永远有我，所以……所以，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