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海边的少女

“你写的是什么呢？”

“什么写的是什么？”

“就是走之前你留下来的东西啊。”

“你还想着呢。”

“嗯。”

何茗觉得有些好笑，夏砚那么万众瞩目，想离开怎么会那么容易。

自然的，他们被几个书生拦住，何茗软磨硬泡，那书生觉得何茗不学无术想羞辱于他，非要他留下墨宝。

“问你话呢，你写的那什么，三藕浮碧池，卧梅又闻花，是什么意思？”

“算了别想了，很久之前流行过得一些小把戏而已。”

何茗仰望星空，轻轻说道：“也许应该说，是很久以后。”

夏砚凝视何茗，一股神秘感油然而生。

让她很着迷。

“夏姑娘，你把我带到海边来干嘛。”

何茗被夏砚拉着走了许久，终于辨清了方向，这是通往海边的路。

旅宋本来就是海岛国家，海州作为旅宋第一座城池，名字中就带有海字，自然是离海边不远。两人漫步在岸边，温湿的海风抚过脸颊，有一种浑身毛孔都舒张开的畅快之感。

夏砚看向何茗，眼神中有一股坚定不移。

“喊我夏砚吧，我也喊你何茗，好不好。”

“嗯，好。”

夏砚咧开嘴笑了，不同于往常偶尔地轻扬嘴角，这时的笑容肆无忌惮。何茗望着她有些失神，他发现夏砚并不是什么冰山美人，她放下伪装之后的笑容有一种迷人的魔力，让自己宛如被拥抱在一片慈悲之中。

真好。

“你不喜欢海么？我最喜欢海了。在这寂静无人的时刻，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讲给它听，高兴的，不高兴的，甚至难过的……”

夏砚说着说着，眼角有泪划过。

“夏姑……夏砚，你怎么了。”

“没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夏砚情绪激动，何茗并不想趁人之危打听她人的故事。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不对，波涛汹涌怎么能形容海呢。”

“波涛汹涌难道不是用来形容海的么？”

何茗在月光下打量夏砚板上钉钉的身材，略一沉思道：“好吧你说得对，波涛汹涌是形容海的。”

……

两人慢慢踱步，夏砚忽然问道：“何茗，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海边发生了什么故事。”

“故事，有么？啊！”

刹那间，何茗感觉自己脑袋生疼，许多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现，却看不清一丝细节。

这种感觉他在恢复记忆的时候有过，可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何茗？你没事吧，我……我不问了。”

“没事。”何茗捂着额头笑着说道，“你还说没人，那里不就是么？”

不远处有星星灯火，看的见两道人影。

“那应该是西洋人吧，他们有时会在晚上卸货，喂何茗，你干嘛？”

“我去和他们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你会说他们的话么？”

“你放心。”

作为文科博士，何茗精通英语日语法语，因为去巴萨看过几次球，又粗浅掌握了些西语。

更何况欧洲语言相近，交流起来应该没有问题。

话说何茗也不是真的无聊去打招呼，而是看见了那两人手中的东西，感到了几分好奇。

夏砚远远地看见何茗同那两人比划着什么，其中一个西洋人很爽快地交给何茗一样东西。

何茗同他握了握手，夏砚听说过，这是西洋人的一种礼仪，不过她现在更对何茗手中抱的似琴非琴的东西感到好奇。

“你还真会说他们的话，这是什么？”

“这个叫吉他，是西洋人的一种乐器。”

“乐器？你会乐器么？”

何茗笑笑：“粗略懂一些，不像你那么精通，这个吉他和我习惯用的不一样，你想听我唱歌么？”

“不想。”

“为什么？”

“因为……”夏砚咬咬嘴唇，“唱曲什么的，都是我们这些卖唱的人干的，我不想你这样。”

“可是我想。”何茗柔和地说：“你今天演奏的那么好，我想把我唱给你听，你不愿意么？”

夏砚深吸一口气：“那好吧。”

何茗拨弄了几下琴弦，声音很杂乱，听不出什么曲调。

不过吉他真不是个很难的乐器，调弦更是基础中的基础，夏砚见何茗摆弄一番，再次演奏，果然就悦耳多了。

“我觉得你这个名字真的很美，夏砚，听到这个名字，扑面而来的都是夏日的悸动，还有书房的墨香……话说现在正是夏天吧。”

“嗯……你还弹不弹了。”

“那我弹两首关于夏天的吧。”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地想念”

“只要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

“呀，别唱了。”

何茗放下吉他，笑问道：“怎么了。”

“怎么能有这样的唱法……怎么……怎么能唱这种东西。”

夏砚的脸在月下通红。

“你别管我唱什么怎么唱，反正也只唱给你听，你觉得好听么？”

夏砚宛如被流星击中，心脏砰砰直跳，满脑子里都是“只唱给你听。”

“嗯，蛮好听的。”

“那再来一首吧，《夏天的风》”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地说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风轻轻说着”

……

两首女性的歌，但何茗不亏是文艺青年，唱的没有娘娘腔，而是一股止不住的段段柔情。

夏砚的眼眶更加湿润。

“怎么样，好听么？”

何茗有一种错觉，好像这场景他曾经经历过一般，好像他和夏砚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纨绔觊觎女神，还有些别的故事。

可是这些记忆，为什么没有自动回忆起来呢。

“何茗，你真的不记得什么了么？”

“我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

“还有，你为什么下台后要去于鄂宝那里，我其实也很想知道。”

“别说了何茗。”

“好吧，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

“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

“小襄楼？”

“难道不是？”

“我想去你家……”